我斜眼看他。
季崇将我揽过去,收紧双臂牢牢抱在怀里,脸埋下来蹭我颈窝,“哎,好累。”
短短一小时内说了两次累,我相信他是真累了。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我是不会心软的!
我板着脸,将他脑袋推开,“少来啊,说,那读心术怎么回事?”
季崇略偏着头,两指轻轻按揉太阳穴,“后遗症。”
我眨了眨眼,“……啊?”
季崇拿过烟盒,抽支烟放嘴里,我看看他微皱的眉,忍下了抢烟的动作。季崇点了烟,深吸一口,沉默片刻,说:“我九岁那年出过一场车祸。”
我吸了口气,“……哦?”
季崇被我的反应逗笑了,伸手捏捏我的脸,凑过来亲一口,“不算太严重,就眼睛和耳朵动过手术。”
眼睛欸,一不小心就会瞎好吗!还有耳朵,一不小心就会聋好吗!还不严重?
反正我这会儿光听他这么说心里就难受得不行,“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
“不是你问的吗?”
“我什么时候问这事了,我是问读心……”我猛地一顿,瞪大眼看他,“后遗症?”
“嗯。”季崇两指捏住我耳垂,轻轻揉弄,“好软。”
我扫开他的手,急切追问,“真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爸妈知道这事吗?”
“真的。”季崇捏不着耳垂就摸我腰,“他们不知道。”
心跳有点快,我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胸口,“所以说,只有我知道?”
“是啊,只有你。”季崇掐了烟,拿过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报了地址让她送衣服过来,然后丢开手机,躺倒下去,拉高被子盖住脸,“睡会儿,十点叫醒我。”
我趴在他身边,揪着被角小声说:“可你还没说清楚啊,为什么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
季崇侧身将我拖到怀里,胸膛紧贴我后背,语调慵懒,“全说出来多没意思,你猜啊。”
我猜,我怎么猜,你这种所谓的后遗症概率比彩票中五百亿还小好吗!
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已经在心里为他做好了非人类设定啊!
我脑袋后仰,顶他下巴,“刚在心里偷偷骂你了,听见了吗?”
季崇收紧手臂,声音模糊,“等睡醒再收拾你。”
我默了片刻,拍拍他的手,“睡吧。”
助理打来电话时季崇已经睡着了,我轻轻拿开搭在腰上的手臂,下床理了理身上的睡袍,拿过床头柜上嗡嗡震动的手机,出卧室,下楼。
助理是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个子不高,长直发,戴眼镜,见了我弯腰问好,将套着防尘罩的西装连同手上提着的大号硬纸袋递给我,“麻烦交给季总。”然后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啧了一声,季崇没说错,他新招的助理真的话不多。
我转身上楼,放下袋子挂好西装,到床前一看,见季崇仍保持原本的姿势躺在那儿,小半张脸埋被子里,睡得可香。扭头看看墙上的挂钟,九点四十了。
唉,马上十点了呀,舍不得叫醒他。
就这样纠结到十点半,季崇自己醒了,半睁着眼下床,进洗手间,几分钟后出来,甩甩脸上的水,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笑着揉我脑袋,“衣服呢?”
我进衣帽间拿了西装出来,丢床上,抱臂靠在一旁看他换衣服。衬衫、西服、领带,袖扣、领带夹,还有鞋袜,全是新的,看得出是精心挑选过的。搭配满分。
嗯,助理好评。
中途季崇接了个电话,我没去注意通话内容,满脑子都是他刚醒时那张比睡前更加疲惫的脸。
“又出神。”季崇穿好衣服,走到穿衣镜前整理头发,“被你男人帅呆了吧。”
我眯了下眼,一个念头冒出来,“——你那什么的时候是不是要很集中注意力?”
季崇从镜子里看我,“那什么?做爱?”转身走回我身边,摸了根烟咬嘴里,矮身坐床头柜上,点了烟吸一口,唇角轻勾,“注意力肯定要集中啊,不然捅错地方怎么办?”
我:“……”
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打人!
“不许打脸。”
哼,偏要打脸。
软绵绵的一巴掌扇出去,半途被季崇抓住,肉麻兮兮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宝贝儿变聪明了。”
虽然猜对了,但我一点都不开心。
“你要不要请个长假?”
“请假?”季崇扭头,我先他一步将烟灰缸拿过来,他伸手弹掉烟灰,“请假干什么?”
请假干什么?这人都不知道累的吗!
我很生气,用力将烟灰缸砸床头柜上,“请假干什么?请假干我啊!一个月就那么几次满足不了我!我饥渴得要死!你赶紧请假在家天天干!”
“呵——”季崇吸了口烟,偏头看着我笑,“宝贝儿,你太可爱了。”
我:“……”
有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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