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不过冬天的时候他们也带过我上冰。”
“为什么总是他们带你?”
“因为小时候我很烦吧。”宁桐青笑笑。
展遥没笑:“我不信。”
“真的。烦得我爸妈都管不了我。”
这下展遥很轻地笑了一下,还是说:“不信。”
宁桐青耸耸肩,没有辩解,又朝他伸出手,想带他到另一个区域去。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起先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可那声音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工夫,只见有一个人拖着冰车朝他们这边滑过来。
宁桐青眯起眼,很快认出来了来人——是他初中和高中的同班同学。
老同学见面,欣喜总是大于意外。特别是在看见冰车里还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我远远看着像是你。真是你啊。”
宁桐青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同学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便蹲在冰车前头,和小朋友先打了招呼,才说:“我是听他们说你结婚了,原来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们说你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年春天。”
“那有一阵子了。桐青,不像话啊,回家也不说一声。过年我们得聚聚。”
宁桐青从小学起一路都是读附属学校,同学也多是大学教职工的子弟。听老同学这么说,他笑了:“聚是没问题。我初五动身,你们挑日子,告诉我一声就行。”
“行啊。那可说好了,不要日子选好了人跑了。”
“怎么会?”宁桐青说到这里,下意识地一回头,去找展遥的踪影。没想到就在这么几句话的工夫里,展遥已经一个人滑开好一段距离了。
老同学也发现了展遥。他见宁桐青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背影,便问:“你外甥啊?这么大了?”
宁桐青一顿,答:“不是,我爸妈大弟子的儿子。今年来我们家过年。”
“嗯?是不是那个得了心脏病动了大手术的?当年我记得宁老师系里还发动全校师生还给他募捐来着?”
宁桐青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点点头:“是。”
“我还捐了五块钱呢。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是啊。”眼看着展遥越滑越远,宁桐青也没心思寒暄了,“他第一次上冰,我去看看。要是出事了,我妈能扒了我的皮。”
“第一次?那真是看不出。行,你快去吧,到时候我们约。打你家里电话就行。”老同学把女儿抱起来,“宝贝儿,和宁叔叔再见。”
小姑娘看起来挺喜欢宁桐青,不仅乖乖说了再见,还伸出手来抓了抓宁桐青的手指。弄得老同学真真假假地抱怨:“哎,还是你一直最讨姑娘们喜欢。”
宁桐青笑着和同学一家道了别,朝着展遥所在的方向追过去。他滑得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展遥的身侧。展遥见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人来,毫无心理准备之下一个趔趄,又摔了个跟头。
这一下摔得挺狠,半天都起不来,抱着膝盖就差在冰面上打滚了。宁桐青赶快道歉,伸手要拉他。展遥揉揉膝盖,又摆摆手,还是自己慢腾腾地站起来了。
“我的错。我出个声就好了。”
展遥眼眶有点发红,不知道是摔的还是吹的——但额头上的红痕肯定是摔的。他吸了吸鼻子:“没有……是我不知不觉滑太远了。”
宁桐青看了一眼时间:“滑了两个多小时了。今天刷到这里吧?溜冰对体力的消耗其实很大,一般意识到的时候热量已经透支了。”
“这么快?”展遥惊讶极了。
“不觉得是吧?等下脱了冰刀就知道了。”
展遥没有表示异议,只是问:“那过几天可以再来吗?你要是忙我一个人来就行。”
“随你高兴。”宁桐青又拉住他的手,“我们上岸。别用力,跟着我就行。”
他抓着展遥的手腕,带着他滑完今天的最后一程。一开始速度不快,后来发现展遥真的没有施加任何反作用力,异常配合,便渐渐加快了速度。猎猎的风吹上他的脸,宁桐青回头了一次,展遥果然是在看着他,眼睛还是亮亮的,在目光相触的瞬间,展遥笑了。
脱下冰刀后,展遥的脚步有点别扭。宁桐青看见后,对他露出一个“你看吧”的眼神,展遥装没看见,又问:“我一身湿透了,想吃冰淇淋。”
宁桐青也没好到哪里去。听到这个提议,立刻响应:“我知道哪里有卖。”
展遥露出为难的神色:“你感冒了。”
“已经好了。我们可以找个避风的椅子,一边晒太阳一边吃。”
展遥很怀疑地看着他,宁桐青继续笑:“我也知道哪里有这样的椅子。”
他带着展遥沿着湖边的散步道又走出好一段,先是找到一个小小的社区超市,买了两根甜筒,然后在超市斜对面的一个长椅上坐下来——说来也怪,明明在冰面上四处风来,过来的路上更是几乎被风推着走,可一坐下之后,居然真的没有风了。
宁桐青得意地一挑眉:“风水宝地。值得拿一根甜筒来换吧?”
展遥只好点点头,把甜筒递给他。
冬天冰棍化得慢,好像比平时更经吃。他们各坐在长椅的一头,下午的太阳落在身上,没了风,那点懒洋洋的暖意就缠绵不去。时间慢下来,夕阳却很长,拖在槐树和杨树的枝头,留下金绒绒的微光。天还是高而远,又好像特别近。明明冰场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但欢笑声乃至尖叫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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