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奈风斗。”日向尘将竹刀收了回来,“你说这些话的意义是什么。”
他的眸光冷淡又厌倦,像是对身前的这个人非常不难烦:“你在用绘麻威胁我?你是想借此达到什么目的呢?还是仅仅想示威?让我明白你可以伤害到我重要的人,让我对你的态度放尊重,或者说是——卑微点?”
他的语气越来越冷,嘴角却微微扬起一抹不屑又讥讽的弧度,眸中也带上了某种趣味感。
——就像是猎人看见必定会被自己捕捉到的猎物后露出的那种跃跃欲试的,残忍又冷酷的趣味。
风斗顿时觉得有点不安。
而与他的不安一同袭来的,是日向尘手中的竹刀,不是具有警告意义的刀柄,而且真真切切的刀身——那光滑的刀面以一种足以留下残影的速度拍在了他的手臂上,使他猝不及防的被这冲力推倒在了地面上。
“啊——”
一阵怔然后,剧烈的疼痛使朝日奈风斗忍不住痛喊出声,他撑起身子坐在了地上,看向了自己被日向尘用刀拍过的手臂——那处已经发生了轻微的变形,轻轻一动都会让人疼得想尖叫。
可风斗却没有再痛呼一声。
他用右手固定住自己被打伤的左手,死死的咬着下唇,微微凌乱的亚麻色发丝被额前的溢出的冷汗所沾湿,模样看起来狼狈又倔强:“那么暴力,真不知道雅臣哥为什么要留下你。”
风斗轻轻笑了一下,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的脸色使他本就精致的面容添了几分苍白:“我今晚不小心摔下楼梯了。”
他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椿哥?!”
风斗顿时僵在了原地。
“我在背台词。”朝日奈椿解释了一句,紫眸晦涩的注视着风斗被打伤的胳膊,“出来想去客厅拿东西吃的时候听见了你的声音,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在问着风斗,可椿的目光却越过风斗望向了日向尘,更准确的说,是日向尘手中的刀。
“风斗的性格确实很欠扁。”椿望向面色冷淡的日向尘,“但我不觉得你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和梓已经打算和你好好相处了,早上的欢迎会也让我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可是现在,我忽然不确定了。”椿上前几步,小心的扶住了风斗,“日向尘,恐惧和别人接触,可以变勇敢,不会和人交流,可以学。”
“不用摆出这样充满攻击性的样子。”
“毕竟我们从没有真正的伤害过你。”
朝日奈椿一字一句的说得清晰又笃定,他背对着尘,带着风斗离开了原地,打算先让雅臣做点紧急处理再去医院治疗。
“……对不起。”
沉默了良久后,日向尘才对着身前的虚空呢喃出了这句话,手中的竹刀也摔在了地上。
他捂住了脸,有眼泪一滴滴的渗出指缝,滑落在地上晕染了一片地板,一股酸涩又苦涩的情绪在他胸腔膨胀,传达而来的疼痛感使他的呼吸都变得艰涩。
“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太胆小罢了。”
有人接过了他的话。
朝日奈雅臣走到他身边半蹲下身子,轻轻的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手还痛吗?把风斗伤得那么厉害,你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为什么。
“裂开的话我就只能送你去医院了呢。”雅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虽然是个医生,可我却有点晕血……没办法帮你重新包扎什么的。”
为什么。
“呜——”
隐忍的哭声忽然大了几分。
“小尘?”雅臣顿时慌乱起来,“是伤口很痛吗?”
他手足无措的蹙起了眉。
“能不能……不要再对我温柔了。”
哭得压抑又绝望的少年抬起了头,泛红的眼眶里浮着一层水雾,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流过他白皙柔软的面颊,划过他线条优美的下巴。
“好痛苦。”
朝日奈雅臣怔愣的注视着他。
“真的好痛苦。”
明明还不容易碰上了愿意包容自己的人,明明好不容易拥有了那么多的家人。
“明明该觉得幸福的。”
日向尘望向自己手腕上已经被渗出的血液浸染的白纱,那鲜艳的色泽被泪水所迷蒙,却依旧准确的印在了他的眸中。
“想要被理解。”
“想要被保护。”
但是绝对不可以接近别人,他会害死他们的,还好一直有师父陪在他身边。
可师父已经不在了。
他又只剩下自己了。
雅臣温柔的伸出手擦着他脸上的眼泪:“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无论是我,还是其他兄弟,都会成为你的屏障的……所以不要哭了。”
他的语气很轻,却又那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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