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月夜要出门之前伶又叫住了他,“我饿了。”
“是是!公子您稍微等等……”他一路抱着衣服小跑出去,边跑边斥着一干丫鬟仆从,热热闹闹的张罗着早饭。
月冥坐在屋外的树上,盯着那个吵吵嚷嚷的小身板,忍不住勾唇笑笑……
皇甫下了早朝,才从宫门里出来,就见邱无痕抱着手臂靠在宫墙外等和他。
皇甫笑笑:“你怎么来了?不继续在你药庐里窝着了?”
邱无痕微微叹口气一摇头,无奈道:“关于玉衡卿死了的那件事……”
皇甫示意他先走,两人也不乘轿子,就那么悠悠在街上晃:“你说,这玉衡卿怎么死的这么窝囊啊,在战场上都没死的人,怎么就病死在老家了呢……到底还是功高震主……”
皇甫冷哼一声:“功高震主?怕是不那么简单……”他语气一转,狠道,“你以为就楼世珉那个猪脑子,还能治得住玉衡卿!?别说玉衡卿死的窝囊……楼世珉那糊涂虫八成要死的更惨……”
“南乾皇帝?为什么?”邱无痕转了转手里的折扇。
“唇亡齿寒呗。咱们可以打个赌啊,不出一个月,咱们就又有事干了。”
邱无痕一愣,惊道:“你是说……那百年不交战契约呢!?”
“痕,你还真是医者仁慈,百年不交战契约?”皇甫勾起嘴角,笑得近乎残忍,宛如嗜血的修罗,“没有‘阎王’的南乾,算个屁!”
到了府上,邱无痕将就着要去帮伶复诊,皇甫的前脚才踏入府门,月夜就迎了上来,毕恭毕敬道:“主子,伶公子正在书房里……”
到底还是训练有素,连续这几个月下来,皇甫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伶的动向,虽然每一次的回答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抚琴,他还是乐此不疲的问上一遍又一遍,搞得月夜都成了习惯,只要主子以往外面回来,还不待他开口就主动说上了……
只是这次的答案稍有不同,皇甫一听,赶紧举步就往书房走。
他的美人正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素色衣裳,一手把玩着那个黑玉镇纸,一手捧了一本兵书……
他看的正有味,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连头都不抬一下,皇甫谄媚的飘过去帮他捏肩,见他似乎上了瘾似的把那镇纸转了又转,赶紧笑着说:“这镇纸可是我往南宫熠书房里硬抢回来的贡品呢,喜欢么?我送你……”
跟进来的邱无痕一听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他……重色轻友的混球!
伶一见他上来就毛手毛脚,不客气的斜了他一眼,嫌弃似的把镇纸一扔:“我回房了。”
他抬头才看见邱无痕站在门口,礼貌恭敬的对着邱无痕拱了拱手,准备告辞。
皇甫有些吃味……好歹昨夜一夜温情,怎么还是这么冷冰冰的……
邱无痕追着伶出去了,一路上还给他讲讲平日里要注意的事项,皇甫低头瞟过那本被伶随手扔在桌上的兵书……果然有眼光啊……从他上百本的兵书里,就挑中了这本最精粹的……那是他过世的老师所写,天下只此一本。
猛然才意识到了更多现实的事,到底还是陷下去了……自己这一颗飘渺不定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被占得满满的……即使对方那样冰冷的态度,只要看着他的脸,感知到他的存在,就会觉得很满足。
伶……不管你是谁……我都只想要你……只希望你不要太过偏执……我真的不想,和你在战场上对上啊……
☆、第二十八章 战火
皇甫的预料果然没错,不过没有用一个月,仅仅六天,攻打南乾的旨意就下来了,不过这旨是南宫怜在与众臣商议后代为下的,南宫熠那小混蛋,至今都毫无音讯。
来的是一封密旨,以戍边为名征招十万军队,屯到边境,先备后战,至于到时候用什么借口开战,那是朝廷的事情,他皇甫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今天,看似稳固的一纸契约书彻底破碎,讽刺的是,南乾还对此毫无知觉,甚至还在装模作样的为玉衡卿风光大葬,毫无疑问,南乾的皇帝是愚蠢的,为一己之私,竟在这样局势不稳的时候就手刃自己的大将,无为的皇帝,终究逃不过被灭亡的境遇。所谓国家之间的信用,只不过是武力的糖衣罢了。
镇国将军府,怀思阁——皇甫的书房。
从四个月前皇甫回归国都起,这是他第一次将满园的阳光关在门外,老老实实的坐在书桌后面整理出征前的事宜。
皇甫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相比处理事务的时间,他没心没肺的在外面fēng_liú的时间要多得多,因为儿时被填鸭式的学习了过多的琴棋书画,导致他现在可以静下心来看的只有两种文书——野史传记和兵法战报。
所以当月夜端茶进来,看到自家将军奇迹般的没有在桌前睡着,而是盯着兵部尚书写的征兵谏言认真思考时,激动地差点冲上去揪一揪他的脸皮,检验下是不是自家的主子。
皇甫依旧是左手杵着腮帮子,几丝未束整齐的长发从他额前垂下来,静静的伏在桌面上,更添几分洒脱,他右手吊儿郎当的转着一支毛笔,时不时的在谏言上圈圈画画,看起来是挺认真的,但如果仔细看了谏言,就能明明白白的发现,他圈的东西根本无关紧要,全是打发时间随意而为。
在月夜满心激动的走出去,想找那些个下人们宣扬下自家主子终于开窍了这件事之后,他后脚才踏出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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