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祺很清楚木屋里是什么人,他也不在乎对方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什么时候回来,他跟管彤就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谁死了,另一个也活不了,这么说起来,只是个平凡人的游乐祺,算赚了。
一名有着白金色短发的年轻男子拎了件毛毯悄悄走近,无法形容的精致五官异常俊美,仿佛怕惊扰到游乐祺般,没有丝毫脚步声,无声无息地“飘”到沙滩椅旁,居高临下地睨了许久,披在手腕上的毛毯始终没有为对方盖下。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没想到游乐祺会这么有耐性,管彤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抬脚轻踹着沙滩椅,比起那名苍白男子的种种恶作剧,重压在他心头是对方的病情,睡着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再也醒不过来。
“你就不怕我真的死了。”嘴角微微上扬,游乐祺满意地望着那名白色短发的男子隐含怒意的神情,拿“生死”这件事开玩笑,铁律般地踩中对方地雷,不过他就爱这么干,头疼的毛病愈演愈烈,他不舒服,其他人也别想太痛快。
“我还分得清死人跟活人的气味。”狠狠地将毛毯扔到游乐祺头上,管彤很想表现出不在意,偏偏七情六欲全让那个离死不远的男人牵着走。
欣赏似地睨着对方的表情变化,游乐祺忘记是不是说过,管彤生气时更漂亮?不过他不用明说,相信那个对自己外貌信心破表的男人,早就一清二楚了。
“你走几天了,去哪?”不以为意地伸了伸懒腰,游乐祺只是随口反问,只差半步就跨进鬼门关了,管彤还在不在自己身旁,其实没那么重要,如果那个男人狠下心肠离开,说不定他还会好过一点,谁也没亏欠谁。
“去忙。这几天你有吃东西吧?冰箱里不是只有啤酒而已。”
“懒,吃了还要吐,太麻烦。”
“白痴,过来!我蒸了条鱼。”
不由分说地一把扯起还赖在沙滩椅上的游乐祺,对待病患其他人或许是小心翼翼,可是濒临爆发边缘的管彤,没办法保持心平气和。
有多少次,他让自己的负面情绪淹没,只差一小步,他就会亲手掐死那个一再挑战他底线的男人,他不会容许对方这么轻松地解脱的,不论他再怎么修行,管彤也成不了仙、成不了佛,那他们就互相牵绊地活在阿鼻地狱里。
不得不顺从地跟着走回小木屋里,盯着餐桌上的“那条鱼”,游乐祺不由自主的挑高半边俊眉。
“这是什么?”指着餐桌上那只宛如辐射过度的变形异种,游乐祺病得再严重,也还没神智不清到把那东西认成蒸鱼。
“鲑。”
“鲑鱼?你耍我,车诺比附近捞来的?你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它是鲑,我没说它是鲑鱼,快吃!”
“吃它?你疯啦!这根本就是……一头小牛,它甚至有翅膀!你哪弄来这怪物?我有病才会吃它。”
看着游乐祺中气十足地拒绝,管彤没来由的笑了起来,他应该生气的,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回来的鱼,那个男人竟然不领情。可是他又觉得开心,有多久没听见游乐祺这么大声说话了?那种孩子气的任性,他真的非常想念。
“你别管我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相当厉害,冬死而复生,对你的病有帮助。”
摆了摆手,管彤不再理会游乐祺的叫嚷,反正那个男人最终还是会把“那条蒸鱼”吃光,杀人放火、毁尸灭迹都不怕了,他会怕一只小小的“辐射鱼”?长得再畸形,游乐祺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肚去。
踱回书房里继续翻翻找找,对管彤而言,“那条蒸鱼”充其量只能延缓游乐祺的病情,要真正根治,他需要更强烈的药性。
一开始他的目标是肉灵芝,只不过能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的太岁,十有八九都成精了,哪那么容易弄到手?
除了无奈地遍翻古籍,管彤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游乐祺活下去。虽然他曾狂妄的说,即使对方死了,他也会到地府去将人讨回来,不过这种事也只是嚷嚷而已,天道、五行不是那么容易说不理就能不理,管彤心知肚明他没那个本事。
“你在做什么?”
捧着汤碗,游乐祺大口、大口且面不改色地啃着“鱼翅”,管彤先是睨了一眼,随后便忍不住地嘴角上扬,如他所料,没有什么是那个男人“不敢”的事。
“查资料,我不会放弃的,总有办法能治好你,再不行,我就用我的丹元……”
“是啊!我吊着一口气不死,然后所有细胞全癌化,就连骨骼都变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管彤,你这不是在帮我。”
不想为了这种事争吵,事实上,是所有事情对游乐祺而言都懒得争吵,太费力气了,那名苍白、消瘦的男子,捧着汤碗地继续啃着他那尾“辐射鱼”,好奇地在书桌旁这瞧瞧、那瞄瞄,又一次意义不明地挑高半边眉毛。
“山海经?”语气中带着轻蔑的笑意,游乐祺实在想不透,这年头还有人会看这种东西,还是手抄本?管彤是从哪里弄来的!
“怎么?有意见?”情绪一直很糟糕,总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着,管彤深吸几口气,告诫自己将注意力摆回书上,省得一不小心就将那个该死的男人抡到墙上。
“喔!我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不过这种巫师、方士写出来的志怪,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你怎么不去读读封神榜?那还比较有趣。”
“南山经卷一,青丘之山,有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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