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劫又看向李深,问道:“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李深淡淡地说:“无可奉告。”
程灵把那两个被切断的手绳递给陆万劫,低声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现他们三个的尸体,你不要……”
陆万劫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向负责清理的工人,询问工作进度。
程灵的话还没说完,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停了一会儿,索然无味的转身回去。
李深见他神情萧索,唯恐他出事,就直接开车将他带回了李宅,把他叫进书房里,整理书籍,并伺机跟他聊天。
程灵只顾低头摆弄书本,木偶似的,对于李深的搭讪并不回应。李深原本就不是心思细腻之人,很快就有些烦躁,板着脸说:“你到底要怎样?我好心好意地劝你,你还给我脸色看,打你骂你的又不是我,你有本事朝陆万劫摆脸色啊。”
程灵将一本厚重的辞海拿在手里,用抹布擦拭表面,停了一会儿,猛然抬头,将一本书扔在他身上,歇斯底里地喊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他们三个也不能被抓起来!”
李深心思一动,想起了秦鹰的那通电话,他很快又镇定下来,温和道:“怎么就怪起我来了?”
程灵气的满脸通红,食指指着李深,结结巴巴地说:“那天、那天无忧给我打过电话,当时我没有接,就是因为在你家里跟你吵架,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错过电话,他们也不能遇害。”
李深无奈地说:“好吧,是我的错。”
程灵内心凄苦,想起三人若是真的就此死掉,自己从此就没脸见陆万劫了,如此一想,心里更加伤心,恨不能大哭一场。
李深见他秀眉紧蹙,双眼含泪,一副柔肠千结的模样,脸颊上还浮着手掌印,越发楚楚可怜。李深心生怜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柔声说:“脸上还疼吗?”
程灵抿紧嘴唇不说话,半晌才微微点头。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逞强好胜的时候,绝不肯在别人面前示弱。不过李深是他的长辈和上级,两人又有一层亲密的关系。所以程灵在他面前,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
李深将他抱在椅子上,好言安慰许久,又用毛毯将他裹住,自己起身去外面找了一盘冰块进来,用细密的棉被裹住冰块,递给程灵,叫他压在脸上。
李深微微撩起他的小衣,见他的小腹上赫然有一块青紫伤痕,不由得变了脸色,怒道:“这个姓陆的,真舍得下狠手!”
程灵一手拿着冰块,歪着脑袋看他,听见他说这种话,唯恐他刁难陆万劫,忙解释道:“他也是被气的的。他平时挺温和的,从来不打人,也很少骂人。”
李深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慢慢将程灵的衣服推到胸口,自己拿着药水和棉签,往伤口上涂抹,又不经意地问起了陆、程两人的交情。
这个问题程灵以前说过了,两人不算有过命的交情,只是以前认识,如今在大灾难之后又重逢了。
李深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停了半晌又说:“你倒是总为他说好话。上次我略微手重了一些,你连着三天给我摆脸色……”
程灵深吸一口气,仰起脸看向别处。
李深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当天晚上,两人草草吃了晚饭,李深起身站起来,随口说:“今晚不要走了。”
程灵原本心里就藏着怒火,一听这话又要窜起来,当着保姆的面,他发狠道:“我身上带着伤呢!”
李深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道:“你这样子回去,程蒙见到了定要盘问,牵扯出陆万劫的事情,又要闹一通,所以我才叫你留宿。”
程灵有些尴尬,低头嗯了一声。
当天夜里,程灵往肚子上涂了许多红药水,坐在床上晾干之后,才套上睡衣躺进棉被里,目光炯炯地望着在一旁看书的李深,开口道:“老李,你不睡?”
李深将手里的稿纸卷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拍打程灵的脸颊,威严地说:“老李是你叫的吗?”
程灵莞儿一笑,避开那卷纸,说道:“我在家里,叫我爸爸老程,他也不敢说什么,就你事多!”说罢欠身,将屋内的电灯啪啪全部关掉,又把棉被卷成一个筒,滚到另一边,含糊道:“我要睡了,你不要吵我。”
程灵的睡相不好,夜里手舞足蹈,还要抢被子,还要把李深踢到床下,李深深受其害,却又舍不得他。只好趁他将睡未睡时抱着温存一会儿,然后自己去书房里睡。
这一夜照例如此,程灵半夜醒来,嘴里口渴,迷迷糊糊地开了灯,见满地都是枕头衣服,床边却放了一杯澄净的柠檬水,程灵端起水杯下床,一边喝水,一边捡拾地面上散落的东西。
李深很少将军中的资料带回卧室,只有偶尔失眠的时候,拿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地图或者军费开支,津津有味地研究,他一生的乐趣都在这上面了,所以从来不觉得这些东西枯燥乏味。
程灵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感兴趣,将地面收拾干净以后,他觉得睡不着,便打开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小册子,上面记载了最近一个月的军费开支。
程灵心里好奇,心想李深怎么对这些东西如此感兴趣呢,于是自己也趴在台灯底下研究了一会儿。然后程灵发现了一个不小的秘密——秦鹰实验室的项目开支。
其实这个不算秘密,秦鹰的实验室是李深出钱建造的,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人想到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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