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衣抬起头,颤声道:「你……你真的能拔掉这根刺?阿帆,你……你真的可以忘记吗?还是说,因为是我对不起你,所以对你来说,原谅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对于我,对于我来说,这事……永远也不会忘。我时常在想,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我是绝不会那样懦弱退缩,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你头上的。」
江上帆看他又流下眼泪,心中不由得一颤,伸出手替他擦去泪水道:「好了,时光固然不可能重来,所以我们也只有学会放下,不然这样背着一辈子,有多累得慌。」
他说完,就拉着苏留衣坐起身来,从炕上桌子的抽屉里取出棋盘和棋子,兴致勃勃道:「好久没下棋了,以前和你下棋,从来都赢不了你,如今再来试试看,好歹我做了几年的将军,行兵布阵上,必然更胜你一筹了。」
苏留衣见他兴致上来了,自然乐得陪他。两人选好了棋子,苏留衣定下心神,苦笑道:「多年没有拈过棋子,技艺的确生疏,只怕你要连胜我三局了。」
说完,江上帆已把一枚棋子下在西北角上。两人便你来我往杀将起来。不到盏茶功夫,江上帆就发觉不妙,不由得大声道:「啊,留衣,你耍赖,你……你这棋艺明明一点都没有退步,你……你竟然还说生疏了。」
苏留衣哭笑不得道:「王爷,你……明明是你的棋艺一点也没有进步,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千真万确,自从你离开学堂后,我就再也没和谁下过棋。」
原来两人年少时就经常下棋,江上帆是个臭棋篓子,却比苏留衣还有兴致,每每将输之时,总是想尽办法的耍赖。苏留衣倒不甚在意,往往一笑置之。此时想起,心中都不由得唏嘘,只因那段时光实在太过美好。
「还下不下了?该你落子了。」江上帆的话将苏留衣的神智拉回来,伸手拈起一子正要下在棋盘上,却发现自己竟然少了几个子,稍微一琢磨,便明白这家伙肯定又是趁自己刚刚出神时耍赖了。
苏留衣无奈摇头,嘟囔道:「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平日里也老成持重,况且如今又是王爷,怎么还是这般行事作风。」一边说,就将棋子下在另一处。
江上帆却不说话了,只是紧张的看着棋盘,一边冥思苦想,棋子在手里转来转去,犹豫再三却不敢下。苏留衣也不说话,只耐心看着他的样子,嘴角边扬着微笑,心想这么多年,他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好容易落了子,江上帆又变得趾高气扬了,逼着苏留衣快下。苏留衣也不思索,转眼间便落下一子。
过了一会儿,原先耍赖得来的优势又全部消失。江上帆这个恨啊。偷偷看了苏留衣一眼,见他水汪汪的眼睛却只盯在棋盘上,根本让自己连作弊耍赖的机会都没有。
可现在自己是王爷了,民间还都传说自己是百战百胜的将军,虽然他的确是,但就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输给苏留衣。
江上帆一边下棋,就又开始冥思苦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苦思对敌之策,却不知他只是在转着坏主意。
「留衣,知道府里的传言吗?大家好像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了。」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要想让苏留衣分神,这个是最好的话题。江上帆一边在心里卑鄙的得意狂笑,一边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苏留衣的反应。
果然,就见苏留衣手一颤,一枚棋子就落在了东北角,然后他猛的抬起头来,失声道:「怎么……怎么可能?我……我明明一直很小心的。」
「嗯,怎么没有可能?虽然你一直很小心,但我一直都很不小心嘛。」江上帆很不要脸的说完,见苏留衣整个人都成化石了,只是呆呆盯着自己看,于是连忙偷了对方几个子放在棋盘外。
「那……那也不可能,虽然你不小心,但……但下人们也不敢随便猜度。阿帆,他们……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的事?难道有人和你说了吗?」
「嗯,经常在花园里听见有人暗地说你和我怎样怎样,总之就是那些风月之事了。这王府有事,向来都是一传十十传百,所以我想,既然传的连花园下人们都知道了,那这府里应该没人不知道了吧。」嘿嘿,又偷了几个子,他就说嘛,留衣肯定会被这话题震住。
果然,苏留衣的脸色忽红忽白,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半天方小声道:「既……既如此,我们……我们还是断了吧,王爷你依然让我回花园干活,总之……总之不能让这些风言风语毁了你。」
苏留衣的睫毛颤了颤,他真的很想哭。好容易能和江上帆相聚,他真的不贪心,真的是想着只要能看到他幸福开心就好。事情闹到如今的地步,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是……但是他拒绝不了江上帆,他是真的贪恋对方给的宠爱和温暖,也许他的确是个贪心的人吧,不然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会痛成这样呢?明明,不过就是打回原型而已。
「别想那么多,快,该你落子了。」江上帆偷笑的如同刚吃了一只肥公鸡的恶狐狸,眼看苏留衣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几路棋都被自己拿下了,他这个得意啊,就想着看对方怎么走。
「我……我心乱如麻,怎么还可能走棋。」苏留衣低头难过的道,谁知一低头,就看到棋盘上的棋子格局又大变了。略略一思索,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抬起头来,咬着嘴唇恨恨的盯着江上帆。
「你……你为了耍赖,竟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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