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会毁了他和仁王的交情。损人不利已的事,斟酌再三也不能做。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伸着,和缩着,还真不好拿捏。
“王爷,我知道你误会他了,所以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说出来你肯定会杀了他。”
“我不杀他。”他咬着牙说道。
“那你肯定会把他随便嫁给一个老太婆!”我才不相信他咬着牙说出来的话。
他越加咬牙切齿道:“我保证不会那么做。你快说!”
“我不说!”我低下头,避开他那满眼的凶光。“反正我只是保管,等到他来取东西的时候,你不就能见到本人了嘛,到那时,你就会相信我了。”
他的胸腹剧烈起伏着,我在他的腿上也变得不太稳当。
“不相信的话,这串护身符由你来保管,到时候你亲自交还给他。这样总行了吧?”这么说着,我就当自己已经撇清了,便要站起来,离开这凶险之地。
他的双手卡住我的腰,将我按回他的双腿上,贴住我的后背,附耳道:“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儿么?”
我心一横,说道:“反正我没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我怕被你砍头才解释这么多,信不信随便你。”
他被惹恼了,我的腰差点都被他的两只手卡成了面条,但他的声音倒蛮克制:“你好大的胆。口口声声怕被本王砍头,却又这般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
但我有点克制不住了,倏地转脸向后,问他:“那我该怎么做?跪下来求你吗?求你原谅我那些我没做过的事?”
一不小心,声音大了点。有点后悔。有点后怕。
“跪下!”他突地推开我,用我老爸的威严语气下命令。
我真的呆住了。
竟然叫一个青春热血,犹如初升朝阳般蓬勃向上的大学生下跪?这太不可理喻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我老爸还没中风前,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曾经,我趁没人的时候检验过这句话。
结果发现,如果是跪在地毯上,我的膝下一定是地毯;如果是跪在床上,那么我的膝下一定是席梦思。
总之,不管怎么跪,黄金都不会有的,所以这么一来,下跪就没意思了。
我不跪。
来到古代后,我已经放弃了太多东西。
但我说不出理由,身体被一个男人侵犯占有,都可以忍受,为什么我不能忍受自己下跪呢?
我站着没有动。久久地,一动不动。心里想到了歌乐山,想到了渣泽洞。
想到了那首诗——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我渴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同这活棺材一齐烧掉。我将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你当本王宠爱与你,便恃宠而骄么?”宁王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冷冷说道,“今日若不一字一句,从实招来,便休想吃饭。”
说完,他一把抓起桌上那串颈饰,大步离去,丢下我一人呆立在房中。
这样就走了?
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革命豪情岂非派不上用场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真的没人给我弄饭来,平常一到饭点,桌子上碗盏盘罐早摆得满满的。
屋子里空空的,就我一个人。我走到廊檐下东张西望,别说春兰秋菊,就连那些小丫环,也看不到一个。
等了又等,饭也没等来,人也没等来。
真幼稚!竟然给我来这种体罚。没饭吃也就算了,多少也留两人下来陪我说说话啊。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在院子里转了转,觉得无趣。反正没人跟着,我就自己出去溜溜,落得自由。
刚一出院子,也不知哪里冒出个人来拦住我,行礼道:“请夫人恕罪,王爷有命,夫人须出不得这个院子。请夫人留步。”
竟然把我关起来了。
我二话不说,转身往回走。进到屋里,只觉得一片幽暗,看不清楚。
摸到纱灯跟前,摸了半天,不知道有什么机关。既没摸到开关,也没找到火柴。
既然如此,只有一个选择了:上床睡觉。
俗话说,睡得早,醒得早。
当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床头有盏灯亮着。
再一看,宁王侧身坐在床沿,正在看着我。
我脱口问道:“你还没睡啊?”
问完了,我才想起我们正在吵架中。不该用这么亲切态度跟他说话的,要不然他会以为我是个没脾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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