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对方的认同,蝶香精神一振,继续说道:“据我推测,之所以会有这种后遗症,一来是因这药膏药性太烈,被封入穴脉无法发散;二来也因为每逢子时,万物生发,人体内的气息流转由弱转强,对藏伏于穴脉中的药性刺激更烈的缘故。”
“说得有理,有什么办法才能治愈?”小刀的声音突兀地传来,蝶香一惊之下转头看去,见那冷漠俊秀的青年从容而至,不见他有何动作,眨眼之间便从三丈开外的林间小路来到眼前,翩若惊鸿。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小刀来到拓跋野身侧,从袖中抽出汗巾,俯身替拓跋野轻轻擦净额头的汗迹,动作亲昵自然,旁若无人,而拓跋野看向他的眼光,也更多几分温和,轩辕蝶香暗暗叹息,如此人物,竟然是喜欢男色!
小刀上上下下将人打亮了一通,确认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眼里的这个人并无任何不妥,这才转头看向蝶香,追问道:“有什么办法根治?”
“没有治愈的先例。”不待对方追问,蝶香解释道:“石大人的笔记有言,据他家医书上记载,唯一曾被此法治疗过的人因不堪忍受每夜的剧痛而最终选择自尽。”在那册薄薄的笔记中,石咏之用他隽秀的字体留下了自己的疑问:“同样身中此术,他又能坚持多久?”蝶香漆黑的眼眸低垂,掩尽一心的慨叹,石咏之千回百转的心思,尽在那一问之间。
抬眼望去,果见小刀眉锋紧锁,脸色阴郁地盯着自己,而半躺在那里的拓跋野却甚至连眼神都不曾波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依药理推测,药效发作才会引发剧痛,只要药力消退,便不会再发作。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将辣椒涂于皮肤表面,会引起红肿和疼痛,可只要辣椒的效力发散,皮肤便会完好如初。”
小刀眼光放亮,追问道:“怎样才会令药力消退?”
蝶香皱眉道:“人体本是自成体系,会自发排除不属于自身的物质,简单说来,多活动,多出汗,多排便都可加速药力的消耗,而王爷您这类修习过内功的武人,内息在经络中的运转,也会加速药力在身体中的发散。这只是我的猜测,是否准确,实无万全把握。”
小刀挑眉,低头去看拓跋野,嘴角牵出一丝笑意。拓跋野面容一丝不变,心里却一阵温暖,明白这小子是在高兴终于可以帮到自己了。轩辕蝶香眼看着这两个人在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心里一阵烦乱,扭转头看向另一边。那边稍远靠近桃林的溪流边,叶水水不停地锤打着石上的布匹,那是刚送过来的白色棉纱布,洗净了剪开给拓跋野包扎伤口之用。蝶香挺直了背脊,自己对自己说,我才不会象那个傻丫头,尽管嘴上不说,可一腔的心思全系在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用,人家看不到。不是我的人,我才不要!正胡乱想着,却听小刀点头夸赞道:“不愧是神医亲传,那么多大夫都没有姑娘想得明白透彻。”
又被人提到祖父,蝶香神色一黯,垂了眼,拓跋野看在眼里,低声道:“缺少什么,姑娘列个单子,交给李大人去采办,本王这伤,姑娘尽管放手施为,即便有些差错也无妨,生死有命,对姑娘,本王只有感激,绝不忍稍加怨懑。”
“李大人?” 蝶香眼露疑惑,哪位是李大人?
站在一侧的李德祥身子一震,果然听到王爷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李德祥李大人,是我西秦的三品谍卫,今后有事,姑娘可与李大人商榷解决。” 轩辕蝶香眼神一转,看向一直侍立在旁的胖太监,这人一直做着下人的差使,实没想到居然还是位有品秩的官员。
李德祥三十几年的太监生涯,早已习惯了为奴为仆,尽管自知品秩为三品谍官,可那是个虚衔,没职没权的,自脱离了楚宫,大仇得报,身为谍卫的职责已了,原也没想着象其他卸任谍卫那样回到西秦领了封赏,颐养天年。他想着自己年近花甲,这辈子孤身一人,这条残命今后就卖给了七王爷,跟在他身边做个下人侍候,也算替自己的亲人还有那些被西楚祸害而死的百姓尽一点心意。可没想到王爷一而再地想到自己,心里一酸,刚叫了声:“王爷 ……,” 就再也说不下去。
拓跋野转头看向他,轻声说道:“李德祥,前阵子本王身子不适,做事都多有疏漏,委屈了你。”
李德祥上前两步,颤抖着跪在拓跋野榻前,心里着实难过,颤着声音:“王爷,有幸跟在王爷身边侍候着,奴才一点都不委屈。”
拓跋野摇摇头:“我已经说过,你是我西秦有功之臣,不要如此轻贱自己,你这样,让本王心里难过。”
李德祥实在忍不住了,跪伏于地,泪流满面。拓跋野继续道:“你本名是什么?我没能记住。”
李德祥哽咽说道:“李成梁。” 他家原是望族,兄弟二人,成栋成梁,饱含父辈殷切期望。那一日城破家亡,成栋惨死在弟弟身上,也正是因为他替弟弟挡了一刀,才让重伤的李成梁得以幸存。那锥心泣血的一幕三十几年来日夜不曾遗忘,直至亲眼看到郢都城破,楚王授首,满心的仇恨才终得化解,归于平静。
拓跋野那微微沙哑的声音在他耳中却如抚慰大漠旅人的清泉,不紧不慢,却坚定不移地沁入他的心:“李成梁,今后你就叫回本名吧。我的七王府还缺一名总管,请你来担任,你看如何?” 王府的总管太监,至少要三品以上,他整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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