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懿上前一步,发狠了一般扯住龙在渊的衣襟,恼怒地吼叫起来:“龙在渊你看看,你的亲眷,你的兄弟,今时今刻都要死在你面前!我上官家一百余口人死得有多惨,我就让你们连云寨的人死得要多惨又多惨,甚至惨上千倍万倍!”
愤怒、疯狂,焦躁、歇斯底里,为什么还是这般不痛快,死的人还不够多?上官流懿的眼睛红了。
白衣胜雪,衣袂出尘。如天人一般的姿容上此时此刻却满含狠烈,那疯狂了的恨意,狰狞的面目,竟是如此凶恶。
但是这瞬间,龙祈天却觉得心口抽搐了一下,这是为上官流懿疼了。因为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看上去竟是疼极了,疼狠了。琥珀色的眼睛里饱含着仇恨,却是要哭了一般。
龙祈天咬住嘴唇,手肘抵在地上,艰难地朝前爬行一步。此时此刻他竟想要将这人儿纳入怀里,好好的揉一揉他的“伤口”。
“为什么上官家的人死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他们死得那么惨,你却又享乐了二十多年!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上官流懿发疯地叫嚷道,他依稀记得极小的孩童奶声奶气地叫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龙叔叔”。
只是记忆里的这一声“龙叔叔”俨然成了二十多年的梦魇,成了魔,成了鬼!
上官流懿疯狂的情绪骤然平息,仿若凝聚成了最为狠烈的恨意,化作了实质化的刀刃。他的面色沉寂,冰冰冷冷,便是恨极了的表现,平静得令人心里发悚!他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赫然是当年姑姑与龙叔叔的定情之物。
他抽掉鞘,忽然发狠地刺了下去,叫道:“你怎么不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劲风劈面扫来。上官流懿出自本能的朝后急急地退开几步,他分明是躲开了,但是劲风竟然生生截断了他一缕头发,以及额头上划开了一道血痕。
木一清尚在打哈欠,视线触及这抹红色,当即脸色一愣,慵懒的姿态变成了弩拔弓张的戒备,冷漠的眼睛里霎时迸射出无比的狠意。随即,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膏药抹在上官流懿的伤口处。
木一清的眼神如鬼,狠烈地扫视着周围,企图找到这个伤到他的“宝物”的人!
上官流懿偏了一下头,却是没有阻止木一清上药,两个人的姿态动作竟是亲昵非常。下一刻,上官流懿拂开木一清,冷声道:“哪路高手?出来!”
这时候,一抹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飘了过来,沿途留下无数鬼影残相,竟是十分悚然。
忽然间,一张枯槁的面孔凑到了上官流懿的脸前,唬得上官流懿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急切且狼狈地退后数步,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在耳边响起:“娃娃,未免太狠烈了一些。明明像仙女儿似的,心肠却……啧啧。”
上官流懿急急地拍去一掌,那抹鬼影忽然间就消失了,下一刻就从他的右边飘到了左边,竟是无声无息。
一时间,灵堂上安静了下来。
上官流懿恼怒地对着空气,眼睛里的冰寒尤甚,下一刻,他的周身便起了一层锋利的冰屑,俨然是武器和保护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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