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十三岁上写着李一一直无法理解的话,莎士比亚的名句: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高谈阔步的可怜演员,无声无息的退下。这只是一个傻子说的故事,充满的喧哗和骚动,却无意义。
李一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空白的十三岁上,鲁子期要为他留下这样一句。
也曾问过鲁子期,为什么要留这样一句?
鲁子期笑着答他:“随手抄的。”李一懂鲁子期是要自己悟出来。
为此,李一去看了麦克白的故事,他不喜欢,他听不得那些咏叹调,看不得那些淋漓的鲜血,他很怕有一天也一样失去自信与勇气,然后无声无息的退场,做一个说着毫无意义的故事的傻子。
十四岁再不是一片空白,十四岁李一和鲁子期一起打了一场架,十四岁鲁子期拉着李一一同回到阳关道上,与他并肩而行。
照片上的十四岁,静谧且温暖,放在这满是阳光笑脸的相簿里,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年少的李一在夏日的午后抱着一本书与年少的鲁子期头抵头睡去,阳光铺陈在他们身上,发梢都是淡淡的金色。李一右手腕上的银镯似乎在照片中叮铃作响,鲁子期左手腕上的红线是不是他与李一一生纠缠的红线?
鲁子期写:花比他不fēng_liú,玉比他不温柔,端的是莺也消魂,燕也含羞。蜂与蝶花间四友,呆打颏都歇在豆蔻梢头。
二十二岁的鲁子期小心眼,忘不了十四岁的李一时不常的要换女朋友。
初二的暑假,李一为了补上前两年落下的课,每天都住在鲁家,与鲁子期抵足而眠。
李一睡觉不老实,爱抢被子不说,还爱挤人,挤着挤着就挤到人鲁子期怀里去了。要求十四岁的鲁子期能跟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实在有点儿难,趁着李一睡着了亲亲小嘴、拉拉小手也是在所难免的。其实,就算真是柳下惠,那坐在怀中的佳人若正是自己的心上人,究竟能不能把持住谁也说不准。
当然,鲁子期不会傻到让李一知道这些,通常都只是亲亲额头,绝对小心不会惊醒李一。
李一想起十六岁的时候,当他知道两年前的自己就已经被鲁子期占过便宜后,怒气冲冲地扯着鲁子期耳朵骂他是闷骚的臭流氓时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开了怀。那时候的自己,像极了丘龙居士家中悍妇。
鲁子期的语文历史很好,英语数学很差,连带的李一也变成了个语文前三名、数学吊车尾的严重偏科生。
“子期,这道题我不会……”
鲁子期看到李一指着的那些数字和xy就头大,摇摇头道:“不会就甭做了,我也不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一换了班上的数学科代表当女朋友,那是他唯一一个不是大眼睛尖下巴的女朋友。
鲁子期对于李一出卖色相以求学业的做法,口头上给予了肯定。
不过鲁子期不大会挑时机,没有把这话藏在被窝里偷偷跟李一说,而是一不小心站李一学校门口,当着李一的数学科代表女朋友说的。
戴眼镜的数学科代表指着李一大骂:“李一你混蛋!”小姑娘委屈的泪水把眼镜片都打湿了。仅仅几分钟之前,她还特别腼腆的笑着,站在李一身后听李一跟他的发小儿说:“子期,这是我女朋友,数学科代表哦!好学生!”
李一的色相算是白出卖了。
小姑娘哭的伤心,鲁子期略有些不落忍,递给她包纸巾,说:“姑娘你别怪我们家李一,我数学也不好,李一是实在没辙了才想出这损招儿!我代他跟你道个歉吧!”他说完小姑娘哭的更凶了,鲁子期扯扯李一:“安慰安慰她去!”
李一本身就不怎么喜欢这姑娘,她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模样李一就更不待见,何况她刚刚还骂了他?可毕竟也是自己先招惹的人家,就此不管也不太好,随口安慰了几句却不见效,心里也就烦了,拉着鲁子期就要回家。
“你别哭了。”鲁子期说完见小姑娘还是哭个不停,就又掏出包纸巾给她,说:“我们要回家了,你再哭下去也没用,李一根本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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