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自然也是有风险存在的。
毕竟,无论付珩此时对于闻徽有怎样的感情,那也只是当前的感觉,或许三五年后,这点基于少年时感恩与仰慕的情感便会消失殆尽。
闻徽却不想再有犹豫……即便为了付珩前世十年的深情,他此生也不会再松手了。
自入学来积压在心头的那一点烦闷,在这晚已是烟消云散。九点多的时候,闻徽收拾好书本,离开了图书馆。
徐缓地走在校园大道上,闻徽左手拎着夜宵,右手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路边一对对的情侣。直等到宿舍楼越来越近时,他终是轻轻地按下拨号键。
“你好,我找付珩。”
听着话筒另一头的声音,沉默了下,他又轻声开口:“他平时什么时候回去?”
“好,谢谢……不用让他回电话,等他有空的时候我会再打给他。”
合上手机盖,闻徽靠着管理站的玻璃门,面色沉寂地仰望着半空的寒月。
刚才付珩的舍友告诉他,付珩基本上每晚和周末都要出去做家教或兼职什么的,一般晚上都要到快十一点时,才一身疲累地回宿舍,洗漱之后立马就躺上-床。
闻徽其实明白,付珩的大学生活绝不会比高中时好过。那时在a市,他毕竟还有个舅母,平常吃穿有起码的保障。
冷风打在身上,闻徽打了个寒颤,微微叹了口气,他压下抽烟的欲-望,抬手揉了揉隐痛的额角。
……那个孩子,总会让他忍不住地心疼。即便这世间可怜悲惨之人有千万万,他放在心尖上的,独有付珩一人。
12、会心 ...
付珩刚从图书馆出来,便陡然袭来一阵寒风,冷意直钻进入脖颈间。他呆立在门口,看着面前飘摇的细雨,心下顿时有些懊恼。
今天没有课,他出去做了一天的促销,黄昏的时候见天色不对,便早早地赶回了学校,本欲在图书馆借本书就回宿舍,里却不知觉地忘了时间,更不料外头下起了雨。
身边没有带伞,他也没有手机可以立马联系舍友,等了十几分钟后,雨水不见停止反而渐大了,遂干脆地跑进了雨中。
图书馆到宿舍楼走路要十多分钟的时间,付珩匆忙地跑回宿舍后,外套都湿透了,脖间冰凉的水滴不时滑进衣物里,让他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推开宿舍门,他连忙,收拾着干净的衣服就要去冲澡,视线无意识地落到了桌面上,微微一怔。
便这时,舍友的声音传来:“付珩,你的信给放在桌上了……”
那人说了什么,付珩根本没听进去,心跳陡然加速了几倍。擦了擦手心的水渍,他急忙又小心地拿起白色大信封,便要迫不及待地想拆开,却又踌躇万分,迟迟地没有撕开封口。
半晌,付珩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身上的衣服潮湿又冰冷,他却浑然没有感觉,动作极其轻柔地打开了信封。
他打开折叠的纸笺,愕然地看着十六开的白纸上,铅笔素描出的梅树人家。画面有些潦草不清,也没有上色,付珩却一眼认出,画上描绘的正是他家门口的景象。
腊梅树下,少年穿得有些臃肿,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付珩僵立在桌前,双手捧着素描画,身上的寒意与内心燃起的火热缠绕交错在一起,令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才轻轻地放下画,目光纠缠在右下角的落款上:
“闻徽,12.6夜。”
后面还有一串数字,正是闻徽的手机号码,与宿舍电话号码。
付珩失神地坐在椅子上,甚至忘记了要去洗澡换掉一身湿透的衣服,对着面前的素描画发起了呆。
他一直犹豫不定,明明急切地想要知道那个人的一点消息,却又不敢冒然去探听打扰对方,只有借着那人的生日,惴惴不安地寄出一张关心的祝福的卡片。
他没想过闻徽回应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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