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封印的力量没了,那么所谓的封印就这么解开了?如此轻易?
在镜华还没来得及闪神的瞬间,一股子奇异的力量闪着金色耀眼的光芒瞬间流窜至花解元原先被打通的四肢百骸,那气势,如同堆积良久的山洪骤然爆发,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镜华急忙用仙力控制住花解元体内奔涌的态势,使他不至于因为太过猛烈伤害到自身。
好在纪研这几日的努力也不算白费,此刻以花解元脆弱的身体,居然抵抗住第一波的冲击,饶是如此,还是从各处血管中沁出许多血丝,整个看起来就像是在血里泡过的一样。
不过抵御住第一波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一切都有镜华在,倒也不足为惧。
所有的工作到了这一步,反而变得容易多了,一切都顺利成章地按着最初的计划进行着,直到泡成血人的花解元温顺地倒在镜华怀里。
看到他凝着血的睫毛还在微微颤抖,镜华轻声道:“够了,一切都好了,睡吧。”
那微垂着的睫毛终于安稳地阖上,安心地昏睡过去,梦里安静地像个孩子。
看到镜华抱着浑身浴血的花解元出来时,纪研也赶上前远远地瞅了一眼,看到他微弱却平稳地呼吸这才安心。果然不愧是镜华,他就说小攻出手,小受哪有舍不得从鬼门关回来的道理。
镜华朝她瞪了一眼,纪研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那凶狠的眼神简直在告诉她,回头再找好好找她算算账。
把花解元轻轻放在床上,镜华从盆里拧干一条毛巾,在他脸上小心地擦拭,极细腻地抹去那些血污,让花解元的脸一点点清晰起来。
经过刚才的一番脱骨换筋,花解元如同获得了新生,原本属于人类身体的污秽和杂尘全部融进了那桶药汁里,变得墨一样的黑,而他的身体,所有的毛孔全都舒张开来,原本被太阳晒成微黄的肌肤也也变成凝脂般的白,光滑如玉。
之前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面庞,经过痛苦的洗礼,似乎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仅仅靠几根面部线条勾勒,却有一种绝美但不会惊人的错觉,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泛起了温润柔和的光芒,安宁神圣。
镜华微微愕然,他知道花解元的身体回复发生一定的变化,这在吸纳了巨大的力量以后或许显得不足为奇,可是凝望着那张脸,就好像之前他呈现的所有平凡都是一个假象,这才是真正的花解元一样。
镜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之前一直根深蒂固在他的脑海里,却在此时突然蹦出来一样。
甩掉了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镜华帮花解元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默默地坐在他身边。
执起花解元放在身侧的手,贴放在耳边,镜华静静地倾听着他脉搏跳动的声音,很轻。
他差点又要失去他了,为什么每一次只要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总一次又一次让自己身处险境呢?
其实镜华自己也一直不太能理解,对待花解元他究竟是怎样过一种感情,可是只要看到他有危险,身体似乎会比大脑反应更快,而每当反应过来以后,心又会慌得很。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尽管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只是想从花解元身上寻找自己的想知道的讯息,但是这理由现在连自己也觉得未免太过牵强了。他想知道的任何事都绝不会只有一种查知的方法,而他,为这个人类付出的似乎远远超过他所预计的了。
很自然地把手附上花解元紧闭的眼睛,那双透亮地照进内心的漂亮眼眸,会不会就此再也煽动不了它的蝶翼了呢?
如丝如缕的仙力慢慢深入,镜华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里面的连接着眼睛的神经因为受到巨大的刺激大部分都崩断了,再想细看,手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连带整只胳膊抽搐了一下,整个人为之一振,全身僵硬地倒在了花解元的身上。
同一时刻,魂祭殿里,正在打坐的夜残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在他周身一圈一共竖了17根蜡烛,燃着的灯芯明明灭灭。
突然,他皱紧了眉头,嘴角渗出一缕鲜血,紧接着趴在地上就是一阵狂呕,大量的深红色液体从他嘴里涌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粗喘着,竭尽全力地遏制住那种心慌,但还是不住地咳嗽着。离他最近的两根蜡烛悄无声息地就这么突然灭了,夜残不顾上面滚烫的烛泪,一把抓在手里仔细查看。
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夜残将手里的蜡烛连同金属做的柄一起扔在墙上,发出乓的巨大声响。
一定是他!夜残黝黑的凤眸里闪着深深的恨意,印着蜡烛燃烧的倒影,星火燎原。
作者有话要说:
☆、纪研的提醒
纪研在外面守了大半天也没人出来,因为心虚的缘故也不敢进去,为了避免镜华一时冲动突然冲出来把她胖揍一顿(当然这只是万一,万年难遇的概率啊,虽然依镜华冲动起来的性子真的有点可能),她只好卷着自己的小铺盖,穿过一小片林子,滚去不远的树屋去享受难得没有顾虑的一晚。
接连几日心事揣得她透不过起来,镜华既然回来,当然就轮不到她来操这份心了,至于要杀要剐,那也得等她吃饱睡好明日再说了,那什么浮游一日还潇洒快活来着,她有自信,自己的命可比浮游长得多了去了。
所以当第二日,她准备好补身子的汤药打算拿回去将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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