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讲的是东方朔的故事,”阿娇和黄澈对视一眼,黄澈先笑了,“今天真是巧极了!”
“谁说不是啊!”阿娇也兴致勃勃的开口,“刚刚有个彩灯上的小姑娘和我同名,这个又和东方先生的名字一模一样,老爷爷你快点说,这个灯我们就定了!”
“诶,好好好!”那货郎爷爷捋捋胡子,对欲言又止的东方朔又施一礼,笑呵呵的,“这位先生也的确是好样貌,小老儿下次作画就依着您的样子去画东方先生吧。”说完,转过身子对阿娇说,“这个故事,可是有意思呢。”
“你看这上面,那个神采飞扬,形容俊美的就是东方先生,那个个子矮矮的啊是当时的皇帝身边养的侏儒,东方先生当时任一个叫做公车令的官职,他啊觉得自己薪水卑微,又不能啊亲眼见到皇帝,可不高兴了。”
“那,和这些侏儒有什么关系,东方先生个子高高的,总不是被这些个子矮矮的侏儒给挡住了吧!”阿娇心急,听故事还没听完就匆忙开口询问,不由打断了老爷爷说话。
“后来啊,”那老爷爷笑眯眯地继续说下去,“你们猜怎么着,东方先生直接就找到了那些侏儒,吓唬他们,有理有据地说‘“皇帝可是说了,说你们这些人既不能种田,又不能打仗,更没有治国安邦的才华,对国家毫无益处,因此打算杀掉你们。你们还不赶紧去向皇帝求情!’,那些侏儒被吓坏了,连哭带喊地吵吵到皇帝那里去,让皇帝饶了他们,皇帝一听就奇怪了,诶,这话我从没有说过啊,立马就招来东方先生责问。”
“这个罪名,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啊,东方先生,”黄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因陷入什么回忆里而走神的东方朔,改了口笑着说:“啊,是那个东方先生,他是怎么回话的呢?”
“他说啊,”货郎爷爷买够了关子,正要笑眯眯地继续讲下去,不料却被东方朔接住了话头。
“那个东方朔说,”东方朔自嘲地笑了笑,“‘我呢,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陛下看得清楚,侏儒身高三尺,我身高九尺,然而我与侏儒所赚奉禄却一样多,总不能撑死他们而饿死小臣吧!圣上如果不愿意重用我,就干脆放我回家,我不愿再白白耗费京城的粮食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话,就是这个话,先生讲得比我还要好啊!”货郎爷爷笑着将那灯拿下来,接了黄澈递过来的钱,“皇帝听了自然捧腹大笑,就让他在金马门待诏,东方朔啊也就成了皇帝的近臣啦。”
“他,没有。”东方朔低下头去,周遭华光璀璨,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成不成近臣又怎么样呢?”阿娇没有觉察出东方朔的情绪变化,笑吟吟地捧着那灯看,“东方先生如此幽默健谈,他一定生活的很快乐,这样不就足够了嘛?”
不知为何,黄澈看着东方先生的神色,内心忽然好似跌入谷底,想了想,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对阿娇说些什么,却看见东方先生低着头,苦笑了两声,极低沉却又极清晰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他,从来就,不快乐。”
在他们三人惊异地眼光里,东方朔猛然抬起头来,眼中竟然现出泪光,嘴角却还是苦笑的弧度。
“他不快乐,自打他入朝为官以来,他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天颜,就能和那些肱骨之臣一样,尽心辅佐,造福百姓,万世将永永远远流传他的刚正忠直,以天下为己任的好名声!可是,”他自嘲地又笑了一声,“人们永远也不会记得他的抱负,只留下啊,”他的身形有些踉跄了,“只留下他平白风趣的故事,让人们觉得,他一定过得快活。”
“他,真没用,真儍透顶!真是,白白活了那么一场。”他扶住自己身前的,货郎的桌子,垂下头,旁人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话语中的难以抑制住的悲伤和绝望。
“东方先生……”“求求你,别再叫我先生。”他突然抬头,身形微颤,仿佛被千斤的大石头死死压着,那瞬间饱含着血丝和眼泪的双目中映射出的情绪把想劝劝他的阿娇一下子吓得缩回手去。
“先生,您……”黄澈急忙跑过去,一把扶住了他,“先生,不不不,师父,您怎么了啊!”
黄澈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眼前东方先生的种种好像让他的脑中瞬息间无尽的影像,可是等他想捕捉住看个明白时,又瞬间消失不见。
“我不是你师父,我不是……”东方朔茫然地看了看黄澈,突然握紧了黄澈的肩膀,“你是他,是吗?”
“先生,您,您这是怎么了啊!”黄澈到底还是个孩子,连着阿娇都几乎要被东方先生这一番举动给吓哭了,那货郎好心,赶紧走过来劝解,“您老这是为古人伤心吗,古人毕竟是故人了,今人不思旧事,您瞧这两孩子都被您给吓得,成什么样子了……”
“今人不思旧事,所以也就永远曲解了旧人,是不是?”东方朔猛然把黄澈松开,“你不是他吧,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说个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东方朔永远的把自己的情绪掩盖在青史里,为什么不让我当大用,他,凭什么!”说完,情绪激荡,脚步紊乱,嘴里嘟囔着不知什么话,慌慌张张胡乱拨开人群,竟不知往踉跄着跑去了。
“师父,师父!”黄澈和阿娇急得拼命喊着他,谁承想东方朔好像聋了,根本不予理睬,他们又不敢自己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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