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庭正色道:“不仅如此罢。。。还是道长不愿相告?”
银尘道:“你们凡夫俗子活在世上就是为了权势利益,而我们道门仙家修行之人却是为了上窥天道。”复又张牙舞爪的道:“跟你说多了你也不懂,反正我就是要违背个天数了啦!”
殷羽庭听了他这番言语,未置一语。半晌才颔首垂目道:“懂了。”
银尘咂口茶道:“对了。我这次来呢,一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看来还挺不错的啊。二呢,道长我明天就要回仙山了,特来向你辞行,同你说几句离别的话啦。”
“啊?”殷羽庭惊道:“道长明日就要离开长安了吗,不知甚么时候还能相见?”
银尘早已将那桌上的茶果风卷残云横扫一空,瞪着空空如也的瓷盘道:“有缘自会相见。”说罢从右手腕子上脱下一串念珠放到瓷盘上:“这个给你,吃了你家那么多东西,全当赔给你的饭钱。”
殷羽庭拿起那念珠细瞧,只见那串珠子好似凝聚千年的血滴子般透着暗红,一颗颗小指盖大小的用金线串着,金光在血红的笼罩下散发诡异的暗光。套在手腕上,只觉清凉一片。这红珠子串一接触了人的皮肤好似退潮般的由暗红逐个转变成淡红,极为神奇。
殷羽庭转了转手腕,盯着那念珠说:“呦,脱色了。道长这串红玛瑙恐怕是假货吧?”
银尘这次不但没有大发脾气,反而笑吟吟道:“不识货的傻子,你给我记住,它可是有灵性的,一旦有歪风邪气靠近了你,它的颜色就会变深。”
殷羽庭心知得了奇宝,暗暗将那串念珠往手肘上撸了撸,假意问道:“真有这么厉害?”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瞧着银尘:“好东西你会舍得给我吗?”
银尘眯起半圆形的眼,扬起短小的眉毛,不怀好意的道:“不许摘下来哦!”
殷羽庭悚然一惊。
“我要走啦。。。”银尘站起来拍拍银白的道袍,抬腿要走。
殷羽庭忙拉住他道:“道长留步,我还有一个疑问有劳。。。”
“说!”银尘不耐烦的打断。
“你到底有多大年纪?”
银尘回眸冷眼望他,牙缝里挤出两字:“烦人!”
殷羽庭松开了手,银尘走到楼梯口正要下去时转身正色道:“后会有期了,殷六郎。”
那青年道士一身银白立在昏暗之中好似白玉蒙尘,仍难掩其绝世风华。殷羽庭注意到银尘道别时唇边细微的笑意。他玉面光润,笑靥如花,美得令人心醉。只一瞬间,人就凭空不见了。
………… ……
几日之后,成王李春秋将殷羽庭所写的奏折送到皇帝手中,果不其然引起了群臣的热议。大皇子一派的人自然是支持打仗的。四皇子一派却持反对意见的居多。支持的人意见与奏折上写的一致,希望皇帝建功立业扩张版图;反对的人却以兴农戒兵为由据理力争。
事情如殷羽庭预料的一样,皇帝虽老壮心不已,批准了攻打三国的奏折。不等李春秋请缨已有大皇子派的臣子出言建议成王做这次征战的主帅。大皇子派的意思十分明确,就是希望成王李春秋远离长安政治中心,从而力保宁王李长平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启程的日子定于九月初十。李春秋去兵部领了五万的兵符,十天之后他就要开拔边疆,去往唐与高丽的接壤之地。
这一日天气晴好,秋高气爽。清凉的风卷飞漫天的叶子扑簌簌在人耳边擦过。午时的阳光从窗棂处洒落了进来,像是一层金色的粉一般落在了殷羽庭的面孔上,令他眉心红艳的朱砂痣暗暗闪着金光。
西苑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时殷羽庭正在假寐,听到声音也只是动了动眼皮下的眼珠儿不肯睁眼。
来人却轻轻的笑了,走过去温柔的吻在他那颗朱砂痣上。再来是鼻尖,然后是嘴唇。。。就在李春秋要将舌头探进对方口中时,殷羽庭实在忍不下去只好张开了眼。
李春秋捧着殷羽庭的脸,彼此呼吸几近可闻。他仿佛还要低头去吻,殷羽庭却甩开了下巴,抬手捂住了李春秋的唇:“为何每次都要亲我?”
李春秋拿下殷羽庭的手,亲了亲他葱白的指尖:“我看见你忍不住就要亲。”
殷羽庭的脸红了又白,聚雪面上刹那冷意翩飞:“难道王爷真的把我当成你小后宫里的男宠了?”
李春秋见殷羽庭果真有些气恼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委屈的说:“奴儿说的甚么话,我可是真心喜欢奴儿的。”
殷羽庭看了他的惺惺作态,不屑的冷笑:“王爷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总不会是特意跑过来玩亲亲的罢。”
李春秋被殷羽庭奚落一顿也不着恼,还伸手刮了下下他的小鼻子:“其实我就是特意跑过来找你玩亲亲的。”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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