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不需要着女装,秦肃是给他准备了护国将军的正一品朝服作为婚服的。
即为婚姻,便和投降投靠不一样,他迟御名正言顺是越国的人了。
洞房花烛夜的当日,他也是想过那事的。
在齐国的时候,他名义上就被秦肃“圈养”了两年,许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是那样的关系了。其实并没有。他们俩那时多是谈论些诗书国事。
世人重名。他名义上就是秦肃的人,便也不在意实际上是不是。
他曾经想过,洞房花烛夜当晚秦肃会如何呢?
顺势成事?还是出言相协?或者是许以权柄?夺兵权?
迟御最没想到的事,便是那晚秦肃带了十几坛的烈酒。
两人就坐在床边,一人一坛,相对无言地喝完了所有的酒。醉意上头,秦肃对他说:“我再没想到会有成为皇帝的一天。这里,这张床,母后心心念念的地方,现下都是我的了。”
迟御也醉了,他迷蒙地看着秦肃:“我才没想到会有成为皇后的一天呢。”
他少时志得意满,也曾畅想过,新婚妻子必会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白皙细腻如玉的脸庞,要很小,小到可以用手掌遮住。眼睛该是水亮的,带着羞怯,鼻子高挺,秀气,又小巧。嘴唇必不能是薄的,缺福,该是温润而稍显丰厚,笑起来明妍亮丽。
现下一眼望去,对面的人是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了,只是不柔顺,皮肤白皙也说不上,肌理分明的小麦色便是了,脸庞棱角分明,透露出冷厉的气质,眼睛半睁半闭的时候是狭长的形状,怎么看都透出些阴郁和犀利,鼻子是高挺了,嘴唇却是薄的,仿佛勾起笑都让人胆战心惊。
这是他的新婚“妻子”,他的皇上,他的……“夫君”。
他笑着笑着就想要流泪,却忍住了。
烛火下秦肃因酒意而柔和了外招人。
迟御受了蛊惑一般凑上前去,慢慢的。
身子却被整个揽住,天旋地转,两人倒在挂着红绸的龙床上。
龙床太大了,空空荡荡的,若不是两人一同躺着,只叫人觉得空旷。
秦肃把他死死扣在怀里,埋首在他颈边低低地笑:“我年幼时最想的就是让父皇看到母后的好,风风光光接母后在这殿里。母后死后,我却只想让父皇付出代价。他多厉害啊,一个命令我就要没命,我怎么甘心?你知道吗,我带兵入宫时,那老家伙竟还睁着眼睛对我说‘竖子尔敢’,说‘逆子’,我可不承认是他的儿子!我要叫他断子绝孙!”
他冷笑了两声,直教人毛骨悚然:“这里,还有整个越国,本来是他的,现下都是我的啦。我要叫他在天上看着,看着我拥有这样大的一片疆土,做成他做不成的伟业,然后把这些都交给别人去!让他对着列祖列宗忏悔!还要叫那个贱人九族灭尽,在地下跪在我娘亲脚下请罪!”
迟御脑子半迷糊半清醒,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不是他能够听的东西,却被勾起的心事,也道:“那我又能怨谁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阿爹死的不冤。”
秦肃抬起手勾着迟御的下颔,恶狠狠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管心里怨不怨都得为我做事。我可没学过怎么做皇帝,你打仗打的不错,内政也能处理的好,文江城快变成你的国中国了,那些烦人的臣子总是让我‘早除祸患’。我可没那么傻。你先下是我的人,为我治国理天下罢!”
迟御傻傻看着他:“你这么信任我?”
秦肃凑近他:“这不是信任。”
迟御眼见秦肃低下头来,咬住自己的嘴唇,呼吸交错间分明的声音:“我会让你只能依靠我。那样就不用信任了,因为你无论如何只能为我所用。”
这是真话。
清醒时听会叫人胆战心惊的话。
迟御那时却只觉得心安。
现下他窝在同一个怀抱里,依然是热烈的,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怀抱。
还有那人一样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总算醒了,朕可还有账要和你算。都说了你是朕的人了,随随便便站在那里被人戳了两个窟窿,没什么要说的?”
这会儿可不是心安了,是真的心头剧跳。
“臣……”他开口,声音沙哑的吓人。
皇帝揽着他冷笑一声去够床头放着的盛着温水的茶杯,放到他手上。
迟御灌了,才去看皇帝,轻声道:“戳了两个窟窿,就不欠他了。这下真真只能依靠陛下了。”
皇帝面色稍缓:“你什么时候欠过他?”
“臣总记得,他再不好,也是救过我一命的。”
皇帝伸手摩挲着迟御因久卧床而显得苍白的吓人的皮肤:“朕救你可不止一次了。你好好记着吧。”
他松开迟御,把人往被子里一放,自己翻身下床,顺手抽走了垫子,又把瓷枕拿走,把垫子放在迟御的脑后。一番动作做完,虽说不上轻柔,也是利落的。
他把迟御手中的茶杯拿走,放在床头上:“朕晚上再来看你,好好想想该说些什么吧。”
迟御看着他干脆转身的背影。
若他只有这一世记忆,说不得会为这皇帝过于霸道的行径而感到气闷,因为他现下确实只能依靠皇帝了。他的名望,家族,士兵,都连在皇帝的手上。要生不得生,要死不得死,木偶一般,却得了皇帝与众不同的温柔对待,便得感恩戴德。
可他拥有的不止这些。
迟御想起那张铺着墨绿色床单的床,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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