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暗处,他坐在烛光下,笑得从容。
不要笑。不要笑啊。
那把留在身体里的刀又一次开始转动,那沉寂的疼再次鲜活起来。
我站在暗处绝望地哭了起来——我的狗死了,所有人都变成了帮凶。
领班安慰我,哄我,送我回家,帮我盖好被子倒热水,可是我没力气停下来。
他走了以后,我从床上爬起来,点燃了所有温锐的画。我杀了他那么多次,可是当我见到他,我还是不舍得。
烟开始像寂寞一样弥漫,火光越来越盛。
我仿佛被蔓上来的血水淹没了身体,那痛苦如同潮水一般让我窒息,我想,我大概是第一个在大火里被淹死的人。
我的狗死了。
所有人都变成了帮凶。
作者有话要说: 对,你们想的没错,我就是个变态。
【坏笑脸】
☆、温锐篇
温锐篇
1.
他走了之后我陷入一种可怕的幻觉之中。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他躺在我的枕边,正用那双漂亮而又灵动的眼睛偷偷地看着我。他精瘦的身子就在我的手边,我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那温热的面颊和灼热的唇。
这种幻觉很让人困扰,因为无论什么时候我睁开眼睛,他都是不在的。
就好像人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之后,总会错误地以为那一部分还在,甚是还能感受到断裂掉了的肢体的存在,可是幻觉终归是幻觉,时间长了就会模糊并且消失不见。
可是我那么清晰地记得他的样子,只要一阖上眼睛,就可以完整地让他再现于我的眼前——
有一段时间我沉沦于幻想,我总觉得我看见的每个人都是带走他的人,我觉得每个人都可恨,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恨谁。
姐姐和父亲都担心我,我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们带到家里去吃饭,但是我时常听不见他们说话。有时候窗外晃过一个树影,我就想是不是他回来偷偷找我了,疯了一样跑出去见他。
他们都很怕我,尤其不敢带姐夫来见我——毕竟上次见面我差点杀了他。
我一直都是一个让父母放心的儿子,可是现在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我很难过,我告诉他们,我养的猫丢了,但是他们告诉我他根本不存在。父亲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问我他的名字,我说不知道,他们越发地相信他只是我的一个幻想。
可是怎么可能呢?我那么爱他,我不可能爱一个幻觉爱地那么深。
可是她问我他的样子的时候,我却能完整地想起来,想起来他漂亮而带着野性的眼睛,想起来他慵懒地让我为他梳理头发时的神情,想起来他唇上的血渍,想起来我第一次见他时他静静等死的样子。
但是我执拗地不愿意告诉她,他那么珍贵,我害怕他被任何一个人抢走。
我的猫丢了,所有人都变成了帮凶。
2.
姐姐为了让我恢复正常,不断地介绍女人来给我认识。
我不断地被带去见各种各样的女人,可是我心不在焉,我总是目光游离地去找他。
很多女孩子觉得我走神的样子很可爱,愿意和我继续交往,也有人讨厌我心不在焉,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见我,但是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因为我分不清谁是谁,他走了以后我就变成了这样,我的世界满了,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姐姐开始求我,她不断地告诉我,那天的草地上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去看了,根本没有我说的爱人。我知道他们现在都觉得我疯了,所以想要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骗我。
她越来越怕我真的杀了姐夫,于是她不断地找各种各样的女孩子来,直到找到了她。
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但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愣了很久——她很美,很安静,猫一样的眸子,苍白的肌肤,瘦弱的身子,穿着黑色的裙子。
她不是很喜欢说话,大多数的时候只是静静地坐着走神,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个聋子。
但是她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爱人来,我喜欢和她在一起,我喜欢盯着她猫一样的眼睛看,喜欢给她带各种各样的礼物来装扮她——如果她戴着合适,我就会去再买一个留起来,等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可以送给他了。
3.
我的幻觉时有时无,有时候我能分辨出来坐在我面前的就是那个女孩子,可是有时候我会误以为是他回来了。我每天都期待着再见那个女孩子,因为我给他买了很多很多东西,我迫切地想知道是不是很合适。
如果我能辨认出这个女孩子,我就会告诉她,我愿意出钱让她陪着我,我还想带她去见他,因为他们很像,虽然他更好看。
那个女孩听不见我说的话,她坐在那里,像个安静的布娃娃。
当然了,就算他们那么像,这个女孩子也经常有让我失望的时候。因为他的眸子里带着野性,就算是在走神,也会有那种奇怪的气场将他包围,只是静静坐着的样子就很诱惑人,可是这个女孩子是呆板的,她是家猫,而他是野猫。
我不再那么经常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游荡了,姐姐放下心来,她很费劲地和那个聋了的女孩子沟通,求她帮我。他们都觉得我说的他只是幻觉,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
很快,那个女孩子就开学了,她要去另一个城市上学。
我想都没想都就跟着她去了。我现在的生活很荒唐,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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