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脚踩在他身上,看他垂了眼光又咳嗽起来,忍不住收了脚,居高临下道:“你既做不了暗卫,又杀了方恒,便到闻风苑去做个伺人吧。”
卫七一怔,心底泛起一丝怒气又一丝伤痛,脸色刹间苍白起来,半晌低头道:“王爷,恕奴才难以从命!”
他压抑咳嗽,身形已是微微发颤,说不清是怒气还是难受。魏从之心中焦急,也不知今日景王为何如此难为一个暗卫,景王宠侍虽多却从不招惹身边侍卫,也不任意相辱,偏这卫七触了他的逆麟,处处受折。
景王笑道:“难到做个伺人,你也力不从心?”
卫七低着头闷咳,却不答话,景王看了他半晌,又一笑道:“你唯有一条路不必从命。”
卫七咬牙闭目,心里难过得很,却又觉得荒谬,他抬头直直望向萧景。景王脸色平淡无波,仿似说的话无关痛痒。这个以前将他捧在手心,对他好到骨子里的人,如今竟是这般嘲弄逼迫于他。
方氏灭族那一年,他回到京城想为父兄收尸,却闻乱葬岗被景王一把大火烧毁,不顾劝阻,偏为方氏立坟。
后来他回京祭拜,正值景王纳妃大婚。萧景大婚之夜失踪,躲在当年宫中居所大醉一场。武顺帝寻到他时,他正醉梦,满面泪痕伤心不已。
当事时不过是听闻便已心底骤痛。原来以为过去之事早已过去,却不想突然袭来竟是如此折磨。他抱着一份希望查找他侄儿的下落,也不过是想依仗当年景王对他的那点情份。
可当年的方成安风华绝代,得皇子宠纵家人爱护,高傲非常。如今毁了形貌又被灭族,如何还能安然现身。
他心灰意冷,想着得了萧景这番对待,总算可以抛却过往远远离开,可为何当他想走的时候,还要再搭上性命。
袖里剑常备袖中,暗卫身份特殊,面见皇帝亲王也准携武器。卫七双眼痛红,想说什么说不出口,嘴角直颤。
他突然笑了一下,弹出剑来,朝着自己心窝猛然一刺,魏从之惊呼一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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