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是一个个音符渗透到心里,这疼不激烈却绵长,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抱住眼前的人。
“我没事……也没受伤。”他努力克制着从心底涌上的恐惧,但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
没有受伤?这副摸样是怎么回事。元韶想起有一种症状,和于澄的模样很相似。闭塞空间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如果是前者就麻烦了,直升机也是无法乘坐的,但于澄去外地代言时也没见有什么一样,那么就是黑暗恐惧症了,这种病症的人白天和晚上的情绪相差很大,特别是在狭窄而没有光亮的空间他们会产生许多心理恐惧的症状。
努力站起来,他不允许自己脆弱,几个趔趄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元韶将他裹在自己怀里,轻柔宛若飘絮的力道拥着,缓缓的收紧,如同得了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忽然于澄像是爆发了一样抓住元韶的胳膊,那力道陷入手上的肉里几乎要挤出血液,放松了肌肉,让于澄更容易抓住自己,直到手痛的麻了还是没听到电梯外有救人的声音,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困在里面吗?随着被困的时间越来越久,于澄颤抖的身体和不停往外冒的冷汗越发严重,打散了元韶所有涟漪,只有满满的心疼似要溢出来般,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于澄好受点。
半夜赶戏对于演员来说不算特别奇怪的,按《蚕天变》的火热程度,巴不得一天24小时拍摄,显然于澄对于夜晚并不排斥也没有相应的恐惧症状,元韶敏锐的感觉到,让于澄这么反常也许是和狭窄、没有光线这两个词有关。
汗水簌簌掉落下来,挂在睫毛上蜿蜒淌下,咸湿的滋味烫入眼中,几乎要睁不开眼睛。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对黑暗的恐惧让于澄的身体几乎瘫软在对方怀里使不出一点力气,恍惚中半梦半醒间,类似的场景让原本藏匿在脑海伸出的一幕一幕回忆如崩塌的江水滚落出来……
他不想回想起来,一点都不想。
但事与愿违,有些事情越是排斥越是扎根入脑……
他忘了自己过了多少日子,只知道身下是床,四肢被绑着,四周空无黑暗,目不能视。每天都像是凌迟,被那个男人禁锢在身下撞击,摆出各种羞耻难堪的姿势迫使他迎合,全身的骨肉被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的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学会了闭眼,眼睛要来有什么用,面前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是为了活着见她,他早就在这折磨中崩溃了。
终于在那人防备不及下从黑洞洞空无折磨的世界里逃出来了,恶魔的巢穴离他越来越远,外面刺目的光线让他适应黑暗的眼睛几乎看不到前方,痛得他只能闭眼本能的往前跑,他不敢回头也不敢想自己逃跑的下场,他必须要去找她!她还在等他……
渐渐的,眼睛能够看到前面白茫茫的一片,虽然还不适应却能模糊中看到些什么,拖动着几乎冻僵的腿在雪地里奔跑,大雪淹没了前方的道路,只有漫天的冰花飞舞。
跑着跑着,他撞到了什么,向前一个踉跄,回头看到地上刺目的雪白有一处鼓起的包,一只带着戒指的手从雪包中露了出来,无名指上熟悉的钻石闪着涔然的光,他如同一只发疯了的孤狼扒着那具身体上结块的雪,冻裂的手指往外蹭破了脓包,流出的血液沾着雪花从指间坠下,格外刺目。雪地里模糊的影子清晰了起来,不敢眨一眨,涌上的泪水似乎瞬间就能结冰。
看着妻子那张美丽苍白的脸孔青的发灰,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气沉沉的大睁着,他颤抖的手哆嗦的伸向她的鼻翼下,一丝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了。
“惠妍,醒醒,我来了……”温柔的哀求着,低喃着:“你不是最希望我陪着你吗,这次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好不好?”
轻轻搂住早就已经僵硬如冰块的身体,缱绻的抚摸着她的脸,“你以前最不爱睡懒觉了,怎么现在就这么贪睡呢,小懒虫……起来吧!”
“求求你睁开眼睛,这么多年你都坚持下来了,怎么会离开我……”被扶起的身子露出了赵惠妍凸起的肚子,曾经蕴含的生命现在已死沉了一片,九个月的身子却像是竹柴,瘦的惊人恐怖,只有鼓起的肚子才能分辨出是孕妇。那双带着余留母爱的手还紧紧抱在肚子上,也许是想为孩子汲取一点温暖。
狂风打在肌肤上麻痛了神经,他想去摸摸那个没有声息的孩子,泪水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了下来,原本隐含着希望的眼睛就像是一口原本盛着清亮透彻的井,泪水流干了,井就枯了。
抓住赵惠妍那只骨瘦嶙峋的手,他声音颤抖的厉害,“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吗,要为我生一个篮球队的,你不是最希望去牧场看风吹草低看夕阳西下吗,忘了吗……我们这就去,醒醒吧,现在就出发好不好?
眼泪就想绝地了似地,从他消瘦的颧骨滑落到赵惠妍死寂的脸上,他细细揉着她的脸,哽噎的声音被大雪模糊了,这痛就像是一只手拽住了他的五脏六腑在体内捣搅,翻腾出连绵不断的血雾,绵长又不间断的刺入血肉直到心骨,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地,“你怎么舍得……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刺目的雪白走来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似是一双毒蛇般的手掌将他强硬揽入怀中,笼罩住他的气息混合着冷冽的风钻入骨血,原本就空荡荡的心口更像是被搅烂腐化了,那人泛着残忍的笑意,随意瞥了眼那具尸首,“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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