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低头不语,自己确实疏忽了,一日在山中散心,被路人撞见,从此他的“美名”就传了出去,好在义父的门不是谁都能进的,他也就再不抛头路面,本想等风头过了也就好了,没想到却惹来这样的麻烦。
陆先生道:“有一事须得告诉你了,前日你说起的那个戚风却不姓戚,而是姓祁,是当今七王爷的独子。这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毕竟那是朝堂的事,在你眼中他是戚风就是戚风了。可是今日他来了一封书信,说是那谢相的儿子似乎对你志在必得,怕会使些手段,近日祁风会有安排些人来这里保护你。”
悠然默然地听着,戚风变成祁风确实让他有些意外,但在他看来,不管他姓什么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已经把祁风当成兄长般看待。
可是看义父好像还有话说。
陆先生看着悠然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的信中除了交代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说着将书信递给了悠然。
悠然展开书信,见祁风的字体刚劲有力,真是见字如见人。
可是看了一会儿,悠然眉头微蹙。祁风在信的最后一页写道:悠然身在山中,这般安排只是权宜之计,如今被贼人觊觎,恐总有疏忽之时。他已经当着贼子的面声称悠然是他的世子妃,如果那人能就此收手,自然很好,可如果那谢邦存心刁难,意图不轨,他便不能坐视,如果必要可以假娶亲,一可以替悠然保守秘密,二可以保护他。
这让悠然很意外,如果说他们相遇后虽然短短相处两日,却也是说不出的默契和投缘,但这些情分,称为兄弟情也就是了。他却要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而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做陪。此时悠然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惶然。
陆先生看悠然半晌不语,才道:“悠然,你今年也有十八了,这些年一直没敢告诉你要扮成女子的原因,看来是时候告诉你了。”
悠然突然心跳加快,这些年一直没有问过义父,但不代表他不想知道,他并不是对自己的事默然,相反,他有一种从心而升的恐惧感。义父突然要告诉他,虽然已经准备了是好久,可是还是忍不住有些恐慌。
陆先生自己看着悠然的反应,回忆起当年的事来:“当年我和你师源伯伯一同前往河阳城清河县拜见我们的一位故友。当时年关刚过,我们拜访会家的路上经过一处破败的土地庙,遇到了受伤的你和一个老婆婆。
你虽然有外伤,但看上去却不那么危险,可是婆婆伤的很重,除了肩甲一处刺伤,身上多处烧伤,还断了手指,师源马上诊治,可却只能吊住她的一口气。
那婆婆弥留之际交给我一块玉,还有一句话:千万别让人知道他是男孩,千万,千万。这是她清醒后用最后一口气反复强调的话。
我们将老婆婆安葬,你却一直没有清醒。我们不得不带着你回到这里。本想等你醒了问问你到底发生什么,谁知你醒了后不但不记得以前的事,还不会说话,甚至有一段时间是处于恐惧中的,我们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让你恢复平静。因为你当年的反应那样激烈,我们猜测定是经历了极度恐怖的事。那婆婆是拼了最后一口气说的话,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应是为了保你安全的。我们不敢大意,从哪天起一直对外称你是女儿家。好在你的样貌即便不说也容易认错。可是你毕竟是男儿,如今遇到这样的窘境,要作何打算,全由你自己做主了。”
悠然的心狂跳着,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事,却一丝都想不起来,渐渐有种头疼恶心的感觉。
陆老见悠然脸色越来越苍白,忙过来帮他顺气,自责道:“快快深吸口气,看来还是不该告诉你,你放心,有义父在,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过了好一会,悠然的才渐渐平静下来,这种没来由的恐惧感其实一直在他的心底,偶尔午夜梦中还会惊醒。但却一直看不清,想不起,有种无根无底的感觉。
平静后的悠然看着义父自责的脸有些勉强笑了笑,他摇摇头,在纸上写道:“迟早要经受,请勿挂怀。”
陆老见他起色渐渐平和了,才放下心来,忙转移话题道:“对祁风信中所提你有何打算?”
悠然写道:“萍水相逢,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怎可牵连他?”
陆老道:“不错,且不说他是七王爷的独子,即便是普通人家,终身大事都是不能儿戏的。如此,我便回了他。”
悠然道:“可否我写?”
陆老想了想道:“也好。”
悠然铺好信纸,提笔蘸墨,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动笔写了起来。
当晚祁风收到了回信,他仔细看了良久,把信小心收好。
得到如此回应,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他还是提出那个假公济私的建议。写信的时候他有一个小小的企盼,如果悠然被吓到了,同意假成亲,自己就有机会和他朝夕相处,到时候日久生情也未可知。
再见到悠然之后,他的心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当年他是个孩子,如今已经是偏偏少年,怎不让他心动。他常想如果此生能有如悠然般的心爱之人,就毫无遗憾了。当他看到悠然男扮女装的时候,他就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是不是可以让悠然做自己的世子妃,反正他是要扮女装的,这样对外是一对恩爱夫妻,关上门可以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不至于压抑情感。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天下如他一般的男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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