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玥,起来,子玥,快些起来……”
谁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好生熟悉,他勉力地睁开双眼,却发觉自己浑身燥热,灼热的气息在体内冲撞着他的四肢八骸,说不清的疼痛在体内叫嚣,便是呼吸中也带着热气,与痛感。
手指微蜷,他双眸勉力一张,复又痛楚得阖上,他挣扎着欲从黑暗中走出,可全身气力似被抽干了一般,只能竭力地做着睁眼闭眼的动作。
这究竟是怎地了,重堕黑暗时,他脑中一直在回想这一切。
他记得,那时他正在挥剑练武,一时兴奋,便用上了自己新学的冥阳功,当时舞剑时行云流水,毫无阻滞,宛如冥阳功便是自己的功法一般,可是却在剑停下的那一刻,翻涌的血气忽而冲上,一股灼热的气息瞬息充斥入他的四肢骨髓,霸道地灼烧着他的身体,无尽的痛楚浪涌而来,最后他身体实是承受不住,便轰地倒下了。之后,他便在微弱的光明与长久的黑暗中挣扎,意图醒来平复身体的燥乱,可是,不行,疼痛将他最后剩下的一丝清明都残忍地掳了去,脑海里只剩下一种感觉,那便是疼,疼得快要死了一般。
他微微睁眼,看到自己还是趴在庭院里,那么那个人呢,他在哪里。勉力地撑开双目,环视一眼,只见萧索的落叶落于他的指尖,却并无那个会将他温柔抱起的红色身影。兴许方才的那句轻唤,是幻听罢。可笑,甚是可笑,他龙倾寒一生未做错什么恶事,却要葬身于自己的武功之下了么。渐渐地,神智迷离,他的双目开始涣散,逐渐无法凝聚。
“子玥!子玥!你快些醒醒!醒醒!”
这时,心口骤然传来了急切的呐喊,将他迷离的神智瞬时拉了回来。
“璇阳……”干涩的喉咙逸出这个种在心尖的名字,可对方没有回应,只是一直在重复着那句呐喊:“子玥,子玥,你坚持住,子玥!”
明明耳朵听不到,却在心口感觉到这句呼唤,他微微垂目,莫非是共心蛊之故,是以他方能听到凤璇阳的心音。
他轻阖双目,在心里呼唤着凤璇阳的名字,可是却只听得凤璇阳依旧在单方的呼唤,而他似乎并未听到自己的声音。
但,便是在这焦急的呼唤声中,他心里陡升出坚强的力量,迫使他历经挣扎恍惚中睁开了眼。
“子玥,寒凝绝!子玥,子玥!”
心头又涌上了这句话,他微微一愣,便依言闭目,凝神入定,运起自己的寒凝绝功力,将冰冷的气息汇入自己的四肢百骸,霎时间,如火烧的身体里宛如流过一道活泉,瞬时润泽了被烧得干涸的躯体,沁凉的真气逐渐平息了体内的灼热,使其得到解脱。
同一时间,体内真气流转,好似有人相助一般,一股带些温暖的气息在带动着自己的真气,引导自己朝受伤的筋脉流去,这股气息异常平缓,却在待得他的真气流入所指的穴脉后,那股气息便忽而消失不见,直待需要流入下一条穴脉时,方会现出。
渐渐地,他恢复了知觉,那灼热难耐的感觉随之烟灭,手指轻轻蜷起,他迷蒙地睁开了眼,一阵恍惚后,终于能正眼看清眼前的景物。
只见周围片片落叶飘扬在他的身边,天边的红日已换做了夕阳,正渐渐低沉,他缓缓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晃了几下才稳住步子。
怔怔地望着周围,凉意的秋风撩起了落叶,方才那一切宛如梦过一场似的,当梦醒了,那人还是不在。他苦涩地挑起了唇角,这才缓缓捡起剑,蹒跚着走回房里。
经过这一次后,他元气大伤,后来歇息几日后,也曾试过想再运冥阳功,却差些导致自己又走火入魔,他惊愕地赶忙收功。
他并非痴迷到为了练武连身体都不顾的人,经过几次试验后,他深知这冥阳功虽与寒凝绝有相通之处可以修习,但是他的身体条件却不允许,是以,最后他想了想,索性便将那本册子放回了剑里,将剑也一并锁好,绝了自己欲练之心。
只是可惜了,这一本绝世武功,却要就此蒙尘,不复见世,只能靠凤璇阳亲传了。可这毕竟是江湖中人抢夺之物,他也不敢放出江湖,只得锁在这里,若果百年后,有人有幸得之,也是那人有缘。若是将其烧掉,他也是极其舍不得的,毕竟这是段书青的心血,况且若是凤璇阳将运功过程忘却了,他还可将其拿出来给他看,再者还有花修鸣他……
花修鸣!他愕然怔住了,他怎地忘了,他归家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寻找花修鸣的!该死,他暗咒了一声,竟然为了冥阳功之事,将这事给忘了。
他赶忙关上那放剑的长柜,确认机关锁好后,便冲去了龙末的房内。
龙末因是他的仆从之故,所居的房虽算不得大好,但也是一间,环境清幽。推门而入,便觉一阵风扬,将里头空寂的气息拂到了面前。龙末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入目里,叠放好的被褥,显出那时他失踪时仍未入睡,而四周的桌椅物品等皆摆放整齐,还无仓促丢落之感,显然龙末走时并不匆忙。
龙倾寒迈步走到桌前,发现桌上的油烛只剩小半仍未燃尽。
他敲击着手心盘算起来,他们的灯芯每日都会换新的,而之前他看过他爹房里的灯芯,只是烧了不及一大半的量,根据他爹每日戌时饭后便会回房的作息来看,那么离他爹出家的子时,尚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是以这油灯的用量,与平日里毫无偏差。
但龙末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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