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分明是把话都说通了的,到了睡梦里,居然还在被这件事纠缠。
苏晋之瞧魏溪一张脸被药迷得通红,鼻子皱了皱,隐约抽泣了两声,真像是十分伤心的样子。他心一软,便说:“是师兄做得不对,以后再不这样了,凡事一定先让你知道,不再叫你伤心,这样行了吗?来,别难过了。”
魏溪在梦里也似乎听到了,咂巴一下嘴,安静了下来。
苏晋之摇摇头,准备再给他盖被。没想到魏溪又是一个翻身:“师兄,我好热啊……”
他开始揪着自己的衣领,在床上打滚。
衣领很快被他扯松,脖子周围也被抓得一片通红。
苏晋之忙去抓他两手。但他双手无力,这么一抓,整个人反而不稳,向前一跌,险些摔在对方身上。
索性他反应快,勉强用手肘撑住,与下面的魏溪相距咫尺,总算没压到他身上。饶是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竟然也没能将魏溪吵醒。
“师兄,好难受,我好难受……”
魏溪头发散乱,有些贴在脸侧,有些散在胸前。那焦急难耐的姿态,仿佛是砧板上的鱼,因为缺水而反复挣扎,若再没有一盆水浇下,怕就要渴死了。
苏晋之看见了他的挣扎,双目先是一沉,而后猛地坐起,从床上下来,一直退到窗边。他的神情好像是碰见了猛兽,若不及时跳开,只怕下一刻丧命的会变成是他。
催情香不算毒物,吸入体内不过就是□□难平,焦躁难忍而已。苏晋之对着窗外,狠狠吸了几口夜里的凉气,额头上刚出的冷汗,也一点点被风吹干。
他这么对窗站着,也不回头。过了一会儿,室内空气渐渐清朗,魏溪的□□终于慢慢平复下去。苏晋之这才关了窗,慢慢转回身来。
第二天,魏溪从床上伸了个懒腰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师兄以手支头,衣衫整齐地坐在桌边闭目养神的样子。
见状,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师兄,你一夜没睡?”
☆、迎亲
苏晋之听见他说话,悠悠睁开了眼皮。
昨夜的事,魏溪自然是一点也不记得。
苏晋之也不说破,他一夜如此,勉强只能算是养神。神情理所当然地显出几分憔悴,当下笑了笑:“想事,睡不着。”
“想事?”魏溪说,“眼下又没有什么急事,你总是这样多虑。走,下楼吃早饭去!”
说着,他就要来拉师兄的手,苏晋之飞快地一缩,竟然把手避开,道:“你先去,我梳洗一下就来。”
魏溪也不感到奇怪,说了声好,登登登地跑下楼去。
青楼的女子都起得晚,大堂里除了小厮没有别人。苏魏二人的三餐是李青娘一早吩咐好的,魏溪坐下就有热腾腾的食物上来。他等了等,没等到苏晋之,正敲着筷子咽着口水,就听见门口一阵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只见栖芳阁的大门口一队人马两两成列,吹吹打打,声势浩荡。除了开道的鼓乐手,后头更跟着数十人,一个个担着红漆木箱,礼盒宝函。而最后于队尾压阵的是一顶八抬花轿,十分招摇。
如此阵仗,连路旁的行人都瞠目结舌。大家看傻了眼,不知这八抬大轿抬到青楼门前,到底是要做什么。
鼓乐手停在栖芳阁前,仍是吹打不休,几乎把晚起的姑娘们都要吵醒。小厮开门,没好气地道:“大清早的,这么吵吵做什么!别吵了咱们姑娘的好梦!”
队伍领头的哈了个腰,咧开嘴道:“哟,那可对不住了!可咱们这是天大的喜事,耽误不得呀!”
小厮翻了个白眼:“什么喜事?天上下金子了,还是泥地里埋银子了?”
“是萧大堡主要迎娶嫣红姑娘啦!”
“什么?”小厮没听清,掏了掏耳朵,又问了一次,“你刚才说的什么?我不是做梦吧!”
“这青天白日的,哪能是做梦呢!各位听好了,萧亭柳萧堡主,派了咱们来送聘礼,这就要迎娶栖芳阁的嫣红姑娘啦!在场的父老乡亲有一个算一个,明天都到萧家堡喝喜酒去!堡主说了,这是大喜,要与满城的父老同喜,让大伙儿一块儿沾沾喜气!”
围观的乡亲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嫣红自己赎身被萧亭柳拒婚的事,这些人先前没少看热闹,当初落井下石的也不在少数,现在萧亭柳突然反悔,大家只当是一出好戏还没有唱完,哪管得嫣红心里什么滋味,就如看戏看到了精彩的地方,先喝起彩鼓起掌来。
消息传到嫣红耳中,她的脸上,却是郁郁的一直没有喜色。
“嫣红,你怎么打算?”李青娘坐在她对面,忍不住问道。
“我……”嫣红眼眶一湿,转过了脸,拿帕子拭起泪来。
“你还是舍不得他,是不是?”李青娘叹了一声,“他先前那样对你,叫你丢尽了脸面。现在回头,你还是愿意跟他?”
嫣红没有回答,眼睛从桌上的聘书又移到旁边的一封退婚契上:“他为我,退了方家的婚事,我、我……”
“冤孽啊,冤孽!”李青娘抬手在那退婚契上重重一拍,“这姓萧的如此出尔反尔,又连累得你被谢家庄骚扰,你竟还感动他为你退婚!”
“哎,青娘姐姐,老话不是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么。你怎么尽说些棒打鸳鸯的话?”魏溪从门外进来,脸上笑嘻嘻的,正是为嫣红高兴。
李青娘皱了皱眉,本想骂声外人懂什么,见是魏溪,才攥住自己手帕,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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