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抓痕深深且交错相伴,应是有人在绝望中仍奋力挣扎,才会对树皮造成这种伤害。触手上去,甚至可以感到大树粗糙皮层后湿润的汁液。
血腥气,麝香味,一地树枝与树干上的抓痕……
陆小凤看到的金色布条与空地四周明显的打斗痕迹……
唯独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无论是时子旭,还是敌人。
没有人。
也没有离开的痕迹。
敌人收拾的如此干净,竟只有这片小小的空地存在不应该存在的惨状,
此刻树林里的空地,安静的只有陆小凤与花满楼的呼吸声。
“花兄我……地上有很多布条。我捡到的这个……上面有个青字,但这可能是青衣楼的圈套。”
陆小凤看着好友煞白的脸色,心中不忍。
他很清楚,如果少年真的出了什么事,花满楼一定会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何况从现场看……恐怕不仅仅是遇到青衣楼后受伤不敌那么简单。
他不想往不好的事情上想,是以只能自欺欺人的寄希望于手中的金色布条并非来自少年身上,而真的只是青衣楼的圈套——
陆小凤却忘了,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又有几个人会穿这般耀眼的金黄色?
花满楼下意识伸手接过那布条。
犹带湿冷的布条入手后,花满楼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彻底褪去了血色。
过去他与少年亲密无间,自然知道后者所有衣物的触感与纹理。
今时不同往日。
从时子旭买新衣服起,不,从少年到达百花楼起,两人就再也没有肢体接触。
他躲闪,少年也规矩的不靠近。
花满楼根本无从得知陆小凤口中晃花人眼的金色衣袍是什么感觉,自然也无法得知手中织物是否来自少年身上。
“我不知道。”
干涩的话语一字一字从花满楼口中吐出,他捏着布条,手背隐隐可见血管的青色:“陆小凤,我判断不出来。”
四年前身体孱弱,来到桃花堡跟在他身后渐渐开朗嬉笑打闹粘人爱笑,四年后喜欢不应该喜欢的人却求而不得说着再也不见的少年……
被他弄丢了。
雨化田手中也拿着一块织物。
一块很干净的绸缎。
他用那织物缓缓擦拭着食指上的黄金圆戒,面色平淡不辨喜怒。
马进良与潭鲁子坐在一旁,丝毫不敢出声。
哪怕他们就坐在人声鼎沸的客栈大堂,但他们还是不敢出声打扰。
因为雨化田现在心情很差。
任谁千里迢迢前往西域追杀一个人,却让那人又逃回中原甚至到了山西,心情都不会好。
再加上心情不美丽的前西厂督主刚刚得知,那让他去追杀玉罗刹的原因好巧不巧此刻也在山西。
——就好像他亲手把徒弟送到那登徒子手中一样。
“唉,你听说了没有,峨嵋派被人灭门啦!”
邻桌坐下的两人的谈话声清晰无比的传入雨化田耳中。
“怎么可能?谁干的?”
“不知道啊,现在官府和江湖都毫无头绪,不过据说是一伙人干的。因为他们有的是被一剑封喉,有的是被鞭子抽断脑袋,还有人更惨,一爪掏心!”
雨化田抬眸,淡淡看了一眼谭鲁子。
会意的谭鲁子立刻起身,走向客栈掌柜——这家客栈正是时子旭家中暗桩之一。
半晌过后,菜上齐了,谭鲁子也回来了。
“大人,却如那两人所言。除此之外,峨嵋派苏少英已被剑神西门吹雪所杀。”
谭鲁子低声道。
雨化田波澜不惊,继续擦着圆戒:“嗯。”
剑神西门吹雪……
现在的江湖,倒是比十年前有意思。
十年前只有赵怀安那一帮臭人,新秀总比臭人更容易忍受。
“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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