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咱们谈谈。” 吃过晚饭,燕婉把鸿钧按在沙发上。
来了,鸿钧心想。“嗯。”
“还是下午在路上提的,你需要休养。” 燕婉开场白。“我觉得........你的生活需要我。” 她挠挠头,鸿钧不说话,一对黑眼珠沉静地瞪着她。“嗯——,首先我们得对未出世的孩子健康负责,其次我得对你负责,同意吗?”
“同意。”
“那好,基于这个前提,我希望你休养一周,完全不工作。接受吗?”
“.........什么是.....我不可能完全不工作。”
“........你听我说完。下周我修订一下你的培训教案,第二期的培训我来做。你休养一周,下下周你再上班,但是直到下乡活动期满,你都不要再去邻县,每天只门诊,手术你可以指导,但不要再主刀。”
“如果他们有疑难病例来找我,我——”
“你拒绝不了是不是?鸿钧,你也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如果孩子出生有什么先天不足,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人家谁家老公怀孕七个多月还工作啊,都顾着自家孩子。”
鸿钧沉默了。他明白,燕婉已经说得很含蓄。其实燕婉的意思是,你希望孩子像你一样,一出生就带着心脏病吗。他的病是血亲概率遗传的,也许.......,父亲怀他的时候就没休息好吧。
他低头抚着隆起的腹部,“好吧。”
燕婉乐了,凑过来坐他身边,替他揉着后腰。“那说好,不许接电话,手机给我,前三天不许出门,后四天出门得有我跟着。”
“哦,已经谈到具体日程了?就这些吗?” 鸿钧笑问。
“暂时就这些。” 燕婉笑得很有深意。再加一句:“每天十点熄灯哦。”
当夜,燕婉自说自话地搬进书房,让鸿钧一个人睡大床。鸿钧答应燕婉搬进来,是有点勉强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燕婉又爱又有点抵触,也许是一个人孤独得太久,太多的温情让他虚不受补。可是燕婉主动和他分房睡,他又有点期待她了呢。
次日清晨,a医院有值班门诊。燕婉去归还了轮椅,又去造访老院长。她代鸿钧请了一周病假,并说明由自己负责开第二期培训。听完了她和鸿钧谈好的条件,老院长喜忧参半,但还是很支持地批了假。
自此,燕婉就接管了鸿钧的生活。冰箱里的存货很快就清空了,鸿钧起初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品尝燕婉的料理,结果却意外地美味。什么清淡有营养的,易消化吸收的,以至于什么宜心健脾什么孕晚期药膳,人家燕婉比他懂,完全不用操心。
某天上午,鸿钧起得迟了些,发现自己越来越贪睡。出了卧室,却发现窗明几净,到处都不再见一点灰尘,原来燕婉已经静悄悄地做完了大扫除。看着亮晶晶的地板和笑盈盈的人儿,鸿钧第一次感觉自己也有了家。
燕婉不许他进书房,他只好百无聊赖地看电视,就这么养猪似的过了三天,燕婉开始陪他傍晚出去散步。他从没关注过a县的景色,当地气候湿润多雨;晴朗的时候空气澄澈,县城边的那条江,蜿蜒的江面上却弥漫着水雾,让两人赞叹。
“燕婉,没想到你能在这里待得这么快乐。”
“那是因为有你,这还不明白。”
“可这里是穷乡僻壤,条件多简陋。”
“开玩笑,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你以为我是娇气的大小姐?比这更苦的地方我都待过。”
鸿钧是个闲不住的人。再三抗议之下,燕婉只好同意他进书房,观看自己从美国进修带回的教学视频和文字资料。比如《产力异常性难产的诊断及处理》,《肝动脉栓塞化疗的评价》,《慢性肺原性心脏病的病理观察》,《急性病毒性心肌炎诊断参考标准的定义和分类意见》,诸如此类,不一而足。鸿钧看到这些东西就精神百倍,他起劲地浏览一番,帮燕婉挑选有用的加进教案里。
转眼已到病假周末,晚饭后,燕婉洗完澡,催鸿钧去洗。再过一天就又要去上班了,鸿钧一整天都赖在书房。
看了一会电视,鸿钧从卫生间出来了,浓密的黑发被他擦得乱蓬蓬的。真是朵出水芙蓉呢,燕婉美滋滋地想。再往下看,她呆住。
“你这穿的什么衣服?” 她走过去。
“纯棉的手术服,老院长帮我领了一件大号的,当睡衣可好了。”鸿钧说。
“那为什么反着穿?”燕婉绕到他背后,淡蓝色衣服前面还印着几个红字“a县人民医院”。
“这个衣服是系绳结的呀,背后系我怎么够得着,反正也没正反。”鸿钧拎着衣服上一排五个小绳结忽悠了一下,那衣服就如同旗帜飘扬一番。
问题是,衣襟之间,还是留着一条缝隙,足有两指之宽。鸿钧一拽衣服,从衣襟缝隙露着的白花花的胸脯和圆滚滚的大肚子,晃得燕婉眼花缭乱,鼻端还有一阵湿润的沐浴液的香风拂过,令人心旌摇曳。搞什么呀大哥!
这可是你勾引我,燕婉想。
眼里有一丝狼变的神色闪过,燕婉扶他在床上小心躺下,背后塞了几个靠垫。“来,我给你捶捶腿。你看,休息几天,腿上的浮肿快褪掉了。上次在医院我给你穿鞋,脚肿得要穿不进了。” 燕婉把他两条修长白皙的光腿摆在自己腿上,两手来回交握,小腿上有柔细的腿毛。
鸿钧不语,温顺地看着她,呼吸有点喘。
燕婉揉揉他的腹部:“孩子还经常闹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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