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高高束起的发,斜飞入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身上那套银白色的战甲,都是齐珺言爱惨了的模样……
齐珺言走下城墙,来到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问道,“倘若,我不战而降,你会如何?”
叶云瑾紧抿薄唇看了他半晌,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齐珺言低下头,敛着眉眼说,“不过一个你……”
叶云瑾思忖半晌,沉声说,“我手里十万兵马,粮草补给充足,而你北齐不过区区几万兵马,真要打起来,恐怕……”
“我跟你说笑呢,我们北齐兵马虽少,可胜在坚固可守,真要打起来,你的西凉未必能打过我。”
齐珺言了然一笑,不愿再跟叶云瑾说一句话,便回身上了城墙,命令弓箭手道,誓死保卫北齐京都。
弓箭手得令之后,便开始放箭,齐珺言眼睁睁的看着密如雨点般的箭朝叶云瑾席卷而去,叶云瑾躲闪不及,左臂上中了一箭。
齐珺言咬着牙,大喊一句,停下。
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静止了……
齐珺言苦苦的笑了笑,“你就这么讨厌我?宁可与我兵戎相见,也不愿与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叶云瑾捂着伤口一言不发。
齐珺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个结局,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城门突然开了,涌出来乌泱泱一大群身穿铠甲的士兵,领头的正是北齐禁军统领韩莫,只见他对着叶云瑾跪地叩首行礼道,“将军,城内已清,可以入城了……”
齐珺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莫,他是他万分信赖百般仰仗的少年将军,前几日还为他手刃齐康宁的事情出谋划策,如今却跪在敌国面前俯首称臣……
成王败寇,自古都是……
他被挖去了关节骨,关押在了西凉潮湿阴冷的地牢里。
约莫一个月左右,有一天,沉重的石门终于被咯吱一声大力推开。
一个穿着玫瑰红的紧身襦裙,头戴羊脂玉镀金玺花步瑶的女子挽着一个披着雪白色大氅面容冷峻的男子,缓步走进。
四周酸臭糜烂的味道让这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拧紧了眉头,她用手帕捂住嘴,嫌弃的捏起裙摆的四角,不想让衣角蹭到墙壁上的污浊。
而她身旁的男子,眸深邃看不出一丝情绪,薄唇紧紧的抿着,刀削般立体的面容在透过铁窗的月光的淡淡辉映下有些苍白的渗人。
他俩走到一个挂着几条粗重锁链的牢门前站定。
“哟,齐珺言,你日子过的倒是安生自在。”
女子对着他嘲讽道。
齐珺言闻声望过来,在看到站立着的男子时,眼底亮了亮,是叶云瑾!
本来颓废的窝在干草堆上,驼着背的他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直了直脊背,又想去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
可手刚想伸出来,突然想到手指的关节骨已经没有了,弯曲不能,于是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作了罢。
“我好还是不好,长公主又怎能不知?”
“我自是知道你过得好,这不是特地来让你过的更自在,更舒服吗?”
长公主萧淑娴冲着地牢门口拍了拍手,不一会就进来了几个壮实的汉子。
“齐珺言,你不是喜欢被人上吗?我知道你好这一口,特意给你精挑细选了几个,包你满意。”
几个大汉摩拳擦掌的大步走了进来,月光淡淡辉映下,他们那急不可耐的色/相被照的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片刻功夫,齐珺言便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公主!成王败寇而已……你缘何不给我个痛快?”
齐珺言全身都在发抖,他怕,怕这一切落入叶云瑾那清澈幽深的眸中,怕他以后想起他的时候,是这样的自己这样的画面。
“哈哈哈,说好听点是成王败寇,说不好听,不过是个亡国奴而已,本公主,就是想让你……毕生难忘!”
……
齐珺言看向叶云瑾,喊到,瑾瑜,救我……
叶云瑾听到这几个字,袖中的拳头骤然攥的紧紧的,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线。
他别扭的过了头,带着一丝厌弃不想去看眼前如此靡乱的场面,也不想看见齐珺言清澈的眸染上变态扭曲的爱欲与浑浊。
齐珺言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濒临溺水的人,不断地在惊涛骇浪中起起伏伏,昏厥过去几次都记不清了,只觉得为何时间突然间变的那么漫长和难熬。
为什么……还不天亮?
他心里到底在期待什么?
是叶云瑾会心疼他,为他求情,甚至亲自进来把这些大汉一个一个从他身上拉下去,然后抱着他颤抖的身躯,柔声伏他耳边说,别怕,我在这儿呢。
还是叶云瑾高声阻止一句,够了。停下来?
他不知道……
现实啊,总是披着彩色的糖衣,每当人们尝到点甜头时,便会露出血淋淋的皮肉,狰狞的让人望而却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公主估计也是看烦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给他个痛快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云瑾突然沉声开口说,“公主,你答应过我的,留他的命。”
“哦?是吗?本公主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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