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的灯光格外刺眼。猎非在为郁梓取子弹。战凛就守在郁梓的身旁。亲眼看着猎非用镊子从郁梓的身体里取出子弹。随意地扔进了一个铁盘子里。
那血肉模糊的肉块看得战凛呼吸急促。心惊肉跳。双拳握得死紧。甚至连脸色也变得铁青。他一生受伤无数。再狰狞的伤口也能熟视无睹。只是这伤口落在了郁梓的身上。并且那把枪还是握在自己的手中。绕是战凛再冷静。也不能无动于衷。
猎非擦了擦汗。“凛爷出去松口气吧。我向您保证。他不会有事的。”
尽管这里不是医院。只是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的一间比较高级的诊所。但周围与医院差不了多少的布置。那些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仍旧像噩梦般让战凛难以透过气來。
更别说郁梓现在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张雪白的床上。这种视觉刺激让战凛心脏闷痛。
战凛深深地看了郁梓一眼。对猎非投去一个信任的目光。高大的背影离开了诊所里的手术室。默默地站在门边抽烟。
即使在暗无天日的牢里战凛数千万次想过不如干脆杀掉郁梓。杀掉这个男人。也许就能解除自己所有的痛苦了。
但是战凛依旧在今天见到郁梓的那一刻。甚至在亲眼目睹他正被别的男人按着亲吻着的那一幕之后。即使他嫉妒、愤怒地几乎癫狂。痛苦到心脏猛缩。甚至不受控制地差点将他掐死。可是战凛知道。自己从心底里从來就不是真正地想让他死。
甚至。惧怕郁梓会死。惧怕郁梓有一天会用这种阴阳相隔的方式去逃离自己。因为战凛很明白。沒有人。这个世界上沒有人能活第二次。
正如离开他的母亲、大哥。甚至千御。沒有人能复活。死去。便是永恒的离开。
三番两次的背叛。战凛都咬着牙承受了下來。他是无所畏惧的凛爷。人人阿谀奉承的对象。敢这样对他的人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郁梓是个特别的例外。
只是战凛却自大地以为郁梓会像从前那样爱惜自己的生命。甚至怕死。他沒有想到郁梓也能如此决绝地面对死亡。甚至在他沒有动手的时候自己动了手。
是因为绝望到底了不想再跟他纠缠了。才会如此决绝的吧。
“凛爷。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郁少暂时还不会醒过來。”猎非解下白色的口罩。解释道。
战凛点头。将烟熄灭后扔进了垃圾桶。双手插入裤袋的时候碰到了一枚坚硬的东西。战凛的身体僵住。一分钟后推门走进了手术室。
雪白的被子盖到了郁梓肩膀以下的位置。衣服只是稍稍合起來。并沒有扣上扣子。战凛小心翼翼地靠近。仿佛郁梓并不是重伤后的昏迷。而只是像往常一样睡着了。
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战凛将裤袋里的东西掏了出來。
那是他亲手为郁梓戴上的戒指。早就猜到郁梓会想办法弄下來。战凛往戒指上抹了一点药膏。执起郁梓的手。小小的圈子又牢牢地回到了那根无名指上。
挑出郁梓胸前闪烁着低调光芒的紫色水晶。战凛俯下身体。轻轻地吻了上去。
水晶很温暖。还带着郁梓的体温以及好闻的气味。战凛眼神复杂地盯着郁梓。站在床前良久沒有动作。
在监狱里得到郁梓跟纪哲谦重逢的消息后。战凛整个人都焦躁了起來。七年。两千多个日夜他都熬了过來。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沉不住气。只因为听到他们重逢的消息。
原本解决负隅顽抗的鬼陇还需要多两个月时间。战凛愣是冒着风险让炎冷与猎非将计划提前进行。幸好一切考虑得较为周到。摧毁鬼陇的计划实施得十分成功。
战凛虽身在监狱。却牢牢保住了自己所有的军火基地。手下沒有一名弟兄出事。
反观鬼陇。这几年节节溃败。
仗着自己曾经是军火大王。鬼陇自负高傲。根本看不起战凛这样的小辈。自以为战凛入了狱便对战凛的基地与军火钥匙虎视眈眈。却沒想到那正是战凛为他设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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