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六两眼发直,老五又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挺重。
“小六,你跟爷的事还是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这样我们兄弟也为难。不是五哥说你,你知道爷心里有谁,为什么还…还上赶着去招惹他。他对郁大人有好脸色,那是人家从小就在一起,他们的感情是咱们能比的吗?爷对谁都不上心的,对你好一点那是因为…因为什么你自己要清楚。”老五难得这么苦口婆心。
“恩恩,五哥我一定记住。”小六咬着牛肉干直点头。
老五看他那样子只能叹息,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时间不早了,他还得赶路呢!走时不忘回头叮嘱小六晚上少吃些:“你前天躲房梁上的时候我都看见你肚子了,你练的那些上乘的轻功最忌讳晚上多吃,胖了哪里还飞得起来。”
“恩恩,五哥我一定少吃。”嚼着牛肉干,小六笑了。
老五恨铁不成钢的又数落了几句终于走了。小六就站在厨房门外面看着他绕过回廊绕过水榭绕过花圃渐渐的不见,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惆怅。
他想,也许是半夜吃多了不消食才这么反常,还是不吃了,回去早早洗洗睡吧。明天韩大爷还要去登高望远呢,一去就是半个月可是要耗费些心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绿水
韩大爷登高望远,带着七八个妖娆的美人儿,一众随从,零星散步着年岁偏大的老嬷嬷照顾起居,队伍可谓相当壮观。
隐卫依旧毫无踪迹的跟着,小六骑马跟在韩大爷身后,韩大爷搂着绿水耳鬓厮磨,七八个美人儿坐在大轿子里探头说笑,一路上倒是安逸闲适。
走了一路,小六晚上又吃得太饱没有睡好,所以渐渐的目光就有些涣散。等他听到众人惊呼的时候抬头一看,绿水已经被韩大爷甩出去八丈远了。
策马抵达韩大爷身边,看他铁青着脸小六只得喊了一声爷静静的跟在后头。
都说韩王喜怒无常,轿中的那几位可算是见识了,刚刚还兴高采烈,现在都脸色惊惶一脸惨然。本来闲适的队伍变得紧张不安。
小六低头听身边随从说了刚刚的事情经过,面无表情。
绿水被人抬了起来,匐在队末的马匹上。小六静静的盯了一会儿,扭转马头逆行走了过去。曾经那个干净的人现在一脸狼狈,看见小六只是笑了笑,脸被憋成绛紫色。
“你一向听话,这次怎么学起贞烈来了…”
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绿水忍着心口翻腾的血气仔细的盯着他看。
许久之后,小六策马回头跟在韩大爷身后,绿水仍然被吊在马上没人管顾。半晌,韩大爷估计觉得无聊得很,唤了小六过来走在自己身边。
其实跟韩大爷小六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韩大爷就说,小六就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的都是府里的琐事。
半路,韩大爷要扎营午休。
小六安排好了韩大爷,等到他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才起身离开。
绿水已经死透了,被随从随意用布裹着放在角落的草席上。小六扒拉开那层布,看见绿水那张永远干净清秀的脸现在肿胀着,估计是被伤了肺腑又摔了很远气血不畅憋肿的。叫来一个嬷嬷帮着收拾了一下总算是干净了些,小六蹲在旁边看着觉得新鲜。
“六爷,这人怎么处置?”随从在身边问。
这次出行二爷没来,由六爷主持事务。
小六没听见,仍那么蹲着,直到随从喊了几声后才回头。
“到后山埋了吧,找个好点的地界儿,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是爷心上的人。”
随从领了命将绿水抬走了,小六低着头仍旧那么蹲着。
“你想在那儿蹲多久?”
韩大爷松垮垮的披着衣服站在小六身后,嘴角讥诮的扬起。小六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晕眩,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爷。”他恭敬道。
“埋了?”
“埋了。”
“不心疼?”
“不心疼。”
“你倒是放得开。”韩大爷始终盯着小六,盯得累了才翻了翻眼皮。
小六不答,心里嘀咕:你都能放,我又有什么不能放。
韩大爷觉得无趣转身要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腰上拿出那支别着的翠笛丢给小六。
“我还猜呢这笛子是谁给的,你去查查吧,谁这么大胆竟然勾引我的心尖儿。”说完还真就走了,留着小六寒风里又站了半天。
笛子是好笛子,小六拿在手里颠了颠放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
绿水挺命苦的,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被卖到天香楼的那天他还记得很清楚,天上下着雪,天香楼院子里老鸨给他找了个火盆烤着,让他在里面等着接客。
他当时也就刚满十二三岁,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身子,但脸已经长得很好看了。恩客是个大汉,穿戴得还挺花俏,走到绿水面前就捏着他的下巴打量,就跟打量牲口一样。
绿水知道自己到这里是干什么来的,可毕竟是个孩子,他抖得厉害,连脸色都青了。
大汉有些皱眉,对老鸨说:“这孩子长得还行就是脸色不好,别是有病吧。我花大价钱是来买个干净的,你可别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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