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伏地跪拜,大呼吾王威武。
“不过,我看违约金好像有点高?”
“……你填的词除了他还有谁想买啊混蛋?!他问你要违约金,你就罚他三个月睡沙发!”
“ok,ok……好像有哪里不对?!”
顾哲放下电话,总觉得柏拉图不愧是神王,他甚至在两千多年前就论证了契约之中无正义——他的整个世界都因为一份契约变了味儿。
后来夏春耀小朋友是这么安慰他的:“顾老师,不是整个世界因为一份契约变了味儿,而是整个世界都觉得,你们哦,应该在一起!如果几次三番跟一个人纠缠到一起,快拥抱他,你注定遇到命运了!”
只是这番很有煽动力的话来得有点晚,至少当时顾哲还没有从茶水室的八卦中引申出自我命运的无常与多舛,他只是捏着合同,在额外的红利与戳脊梁骨中小心权衡。他不久就判定,眼前的世人是不义的,毕竟他们都以法国巴黎的风尚为真理,而法国人在欧洲北部烧死了贞德,又在欧洲南部烧死了布鲁诺,傻乎乎的,前科很不好。所以他即使被人戳脊梁骨,最后还是能进先贤祠的。
这样想来,签约是如此天经地义,正好已经是中午,他就摸去录音棚找段榕。那厮带着耳机神情凝重宝相庄严,专心致志在听里头的人唱歌,等一曲唱完正要刻毒一把,突然发觉他站在身边,登时春暖花开说先散了先散了:“已经饿了么?今天不能出去吃了,订了南乡的烤鸭,一会儿让hew去取一下。”
顾东林在以权谋私这方面是非常坏的:“你这里的人……很喜欢八卦?能不能考虑暴力镇压一下?”
段榕翻看着合约,哦了一声:“他们说什么了?”
顾东林摸摸鼻子:“那是可以想见的……很不体面的话。”
“哦——”段榕拖着长长的尾音把合约一拍,“那我很荣幸啊。”
说话的时候,还一副“带笑看”的神色。
“我不太荣幸。”顾东林审慎道,“简直是被兵不血刃的……”
段榕循循善诱:“你写出东西
来,他们就不敢再风言风语了。上手不是很难,你先学一学,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就专门为我填词。”
“你作曲,我填词?”
段榕意欲不明地微笑,眼中深深沉沉的一点精光。
顾东林感叹悲剧的诞生。
“什么?”
“就是说我得努力配得起这个价钱么……”顾东林作为一个以权谋私的家伙,有点不大情愿,“不过即使是悲剧,也必然是伟大的悲剧。”
“为什么是悲剧?”段榕看到顾东林莞尔挑眉的表情后,习惯性一语带过,“不过你这个价钱有点高,为了防止公司其他填词人嫉妒,最好能在有空的时候能来这里……”
“洒扫庭除?”
段榕叉手:“行政工作。”
顾哲突然觉得风言风语也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他毕竟不是立牌坊来的,他是立家规来的,所以很是温顺地笑了笑,然后在林宏他们的小训练室坐了一天。显然,信息已经以惊人的速度传到林宏这个荒凉地来了,他问题相当多。
“金牌填词人都不一定每一首都能卖这个价,”高大的汉子坐在他身边,很不安地拧着瓶盖,“你是不是跟段先生……”
背后几个在顾自练习的都纷纷竖起耳朵。
林宏觉得说到这里就够了,不禁低下声,“不过他好像外面有人……”
顾哲屈起食指抵在唇上,若有所思:“你是说那个叫黄显的小孩儿?”
“你知道?!”林宏不可置信,“知道你还……”
顾哲淡定,“我们不是。我上次在他家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马上能跟女朋友结婚当爹来着。”
林宏的唇角抿得很直,良久才道:“那你还……段先生明显是、是那个意思。”言下之意是你根本不会写词,还喜欢女孩,却接受这个价钱……这个硬实的汉子开始觉得,温和的顾先生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了。
顾先生微微侧转身,“你是觉得我唯利是图、道德沦丧么?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我单纯为钱而钱,也不用填什么词,直接给我张卡就行,现在就应该立马在他的办公室里搞office y!你拥有财产,是需要别人的认同,说到底是人与人的关系,而不是人与钱的关系更重要。也许在金钱这个问题上,他在很高的维度,我在很低的
维度——与三亿无产阶级血脉相连——但在人与人的关系上看,你的预设是他在追我,显然我在更高的地位。所以我接受他的好意并不意味着我堕落,而是我作为天朝上国接受他的进贡,接受他的臣服。否则他会惶恐不安,害怕我让他痛苦。至于做不做表态,那是另一件需要审慎的事情了。”
林宏锁着眉头点点头,将顾哲的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你钓着他?”
顾哲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失策失策,原来在俗世的语境下,这种行为还是有对应语言的。“这个这个……毕竟你要处久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爱,就像你要念很多书才知道你该选择哪个流派……一见钟情难度系数太高了。而且他还提供很好的午餐。”
说着,看了看眼前还热腾腾的烤鸭。
林宏表示,能对段先生有真爱,那真是一个瞎了眼的悲剧,“他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花心。不过你们都不介意,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反正他有钱有势,分手费也给得挺慷慨。”
顾东林对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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