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挑了挑眉,抿唇不语。
自从他参与贺家诸事以来,庄晋每回与他共处一室商议事情时都会有些微词,贺翎有一次差点发作,却被他拦住了,当时他半开玩笑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吧,我也算你的半个谋士了,谋士相轻也属正常。”
因此萧珞一直都对庄晋的态度相当无视,现在听他口气不善自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庄晋站起来走到贺连胜面前拱了拱手,神色黯然、言辞恳切:“王爷,庄家自祖父一代就受王府恩惠,庄家三代能在王府略展手脚实在是一大幸事,庄某对王爷感恩戴德,又怎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还望王爷明察!”
萧珞瞥了他一眼,容色添了几分冷意:“庄先生,此事王爷已经交由云戟与我来处置,你有冤情就对我说,在王爷面前哭诉你庄家三代忠良,是想质疑我的公正么?”
庄晋背脊一僵,就连这里其他几个兄弟与将领都忍不住诧异,似乎谁都没料到萧珞会忽然发难,甚至当着一家之主的面对这个忠心耿耿的谋士甩脸子。
贺连胜倒是一脸平静,转头看向萧珞,问道:“珞儿,除了这油墨,可还查到些别的?”
萧珞寒意尽褪,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
庄晋双唇微颤,忽然跪地,眼中不甘、焦急、愤怒掺杂,朗声道:“庄家一心一意辅佐王爷,想不到临了竟如此不明不白地蒙受冤屈,庄某心有不甘。在此,庄某愿自请查账,以证清白!”
萧珞淡淡道:“这些字帖所耗的油墨对庄先生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如何查得出来?”
庄晋抿了抿唇,朝他看了一眼,面有戚戚焉:“庄某平日里言语多有冲撞,殿下大人大量,何苦如此诬陷区区一介书生?庄某虽不才,却尽心尽力,王爷若要治庄某的罪,庄某无话可说!”
萧珞发现的这一证据一下子将矛头转向了庄晋,虽然的确还需要进一步查找铁证,但庄晋已经摊上了极大的嫌疑。
贺连胜心里也信了九成,但庄家毕竟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一事实,现在又见庄晋如此模样,忍不住神色缓和了几分,俯身抬手将他拉起来,叹口气道:“庄先生稍安,珞儿心思敏锐,必定会秉公处理的。”
萧珞不再看庄晋,而是将目光转向面前的两名传信兵,眼中透出冷意:“既然油墨一事替李副将洗清了冤情,那你们二人之前的说辞又作何解?”
那两名小兵一下子惊呆了。
萧珞抿了抿唇:“你们招还是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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