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认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好,省得宸儿日后因惦念亲情、一不小心便让楼孟允当枪使了……这事儿父皇自会处理,你无须担心。」
「……好。」
见自个儿昨夜哭着入眠之事──一想到自己竟软弱至此、还让父皇抓了个正着,萧宸便臊得满面通红──至此算是揭了过,少年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同父皇双双起身、各自分头洗漱去了。
两人都是理智尽责的性子,便是心底仍残留着昨夜之事的余波,到了该忙正事的时候,也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到公务。萧宸照旧于上午同父皇一道临朝视事、下午至东宫衙署处理公务;三餐也依旧是跟着父皇一块儿用的。待到夜里,父皇提出了同榻而眠的要求,他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然后一如既往地在沐浴过后主动躺上了床榻内侧,将外边留给了总习惯看顾着他的父皇。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萧宸未再探究帝王驾幸后宫之事;萧琰也不曾再往后宫寻人消火……一切好似就此恢复了平常;可却不论萧宸抑或萧琰,都清楚眼前的「平常」,不过是粉饰太平之后的假象而已。
就如那「一如既往」的父子同眠。
往日萧琰虽偶有让爱子先行睡下的时候,可更多的却是父子俩一道上榻安寝,并在放下床帐后彼此依偎、边说些体己话边培养睡意……而如今么,说是父子同眠,却总是萧宸自个儿先上榻睡了,帝王则托辞尚有公务待理,直到确定爱子睡熟了,才会搁下手上的「要事」就寝安歇。
其实萧琰如此安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毕竟是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又是熟知了情欲滋味的,单单看着爱儿更衣都能气血躁动、欲火焚身,更何况是天天搂着对方仅着了件里衣的柔韧身子入眠?他能勉强克制着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儿,却无法压抑住身体本能的反应。在此情况下,要想不让宸儿觉出异样来,除了就此分榻而寝、也就只有错开就寝时间一途了。
萧琰本就对爱子疼爱非常,如今又察觉了自身怀抱的情感,正是心思最热的时候,便清楚这样的亲近不啻玩火,却怎么也舍不得这份好不容易得回的无间亲密与温存……所以纵知不该,他却还是选择了将父子同眠习惯延续下去,只生生延后了自个儿歇下的时机、等宸儿彻底睡熟了才上榻安歇。
而这个时候,也往往是帝王一天当中心情最为满足、也最为复杂纠结的一刻。
宸儿对他的依恋可说是刻到骨子里了的,这些日子又已重新养成了和他同睡的习惯,故往往他一躺下,那个让他既怜惜又渴望的身子便会寻觅着主动依到他怀里,且一睡就睡得极熟,就是萧琰偶尔耐不住心头窜延的欲火做了些稍稍逾矩的动作,全无防备的少年也不曾生出分毫警觉和排斥。
事实上,有几回,一时没收住手的帝王甚至连舌都探进了爱儿口里,可后者却也只是难耐地轻轻呻吟了声,并不曾做出任何抵抗……萧琰知道宸儿会如此一无所觉地任人轻薄,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自己而已,那种全然的信任和敞开让帝王在心满意足之余、亦不由生出了浓浓的罪恶感来,故之后反倒收敛了许多,只将自个儿偷香的范围限定在浅吻和拥抱而已、再不曾越雷池一步。
正因着他的克制,萧宸便偶尔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了什么,也只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就像前生令他惊骇欲绝的那遭──并不曾疑心父皇是否做了什么。
可这种事一回两回也就罢了,次数一多,本就藏着心思的少年便也不免心惊胆跳了起来,生怕自己「夜有所梦」的时候会不自觉泄漏出什么,从而让父皇知晓了自个儿「日有所思」之事。加之他心思素来敏感,对父皇总要到他睡熟了才肯安歇的事儿也有所感觉,便不免为此生出了几分猜疑和不安。
实则萧宸自个儿也清楚,若他明说了不想继续与父皇同榻而眠,就算只拿「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当借口,父皇也不会太过追究才是……尤其那夜之后,不知是否猜出了他含泪入眠之事与自个儿驾幸承欢殿有关,父皇不仅恢复了不进后宫的日子,就连泻火都是趁着沐浴时自个儿来的。这种明显是顾虑着他想法的举动教有所觉察的萧宸既开心又自责;却不论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能任性」、「应当独立了」,每当父皇说出「你先上榻歇着、朕随后就来」时,婉拒的话语,都没能如理智所盼着的那般诉之于口。
于是他只得放任自流、得过且过,既沉浸于这份令他迷醉沉沦的亲密、又惶恐于那份见不得光的念想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什么端倪来……好在三年一度的省试将近,父皇诸般筹谋之际,也不忘边指点边分配了些许工作给他,让萧宸戒慎恐惧、时刻担忧着情思暴露的心能够在忙碌中暂时放下,这才让少年能够在连日的煎熬中得着少许喘息。
不过他忙归忙、烦心归烦心,却始终没忘了分出心思留意他那位好大哥的动静。根据潜龙卫送上的情报,萧宇一心想将自己塑造出一个礼贤下士、英明睿智的贤王形象,不仅这些日子时常在颍王府举行诗会文会,还时常微服到那些应试举子群集的客栈酒楼晃荡,在那些人高谈阔论时来个击节赞赏,或者玩一出「将某某才子请到包厢」、以赏识为由纡尊相交的把戏。
大抵来说,一般稍有见识、对时事及朝廷现况有些了解的举子,对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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