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愈演愈烈,雨也愈演愈烈。
雨现在变成了中雨,难以停下来的样子,像要把他们熄灭一样,但他们也是难以停下来的样子,像要迎合着这雨一样。
直到一个吓人的雷声响起,男人起身,因为这个雷声让他缩短了不少尺寸。
男人脱下白衬衫,将其披在女人头上,和披麻戴孝那么像。
女人一手拿花,一手被男人拉,两个人一路小跑,跑到他们车停靠的地方,他们并不会车震,因为有比车震更好的选择。
男人火急火燎地从后备箱拿出帐篷,一个支起来空间还算可观的帐篷,开始支,于是,他里面支着帐篷,外面也支着帐篷。
这次旅行他们带了帐篷,带了指南针,带了可以给受皮外伤的人带来安全感的邦迪,没带安全套,没带避孕药,大部分原因是,那个年代还不流行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即使是外出旅行。
幸好没带这些,否则在没有他的日子,她从什么中能看到他的影子,从什么中能感到他还在身边,并没有荡然无存?
“你知道和爱的人在一起旅行有多幸福吗?”女人喑哑地说。她这么快就感冒了。
“我知道。”男人说。
“我也知道。”女人说。
两个人相视而笑,而后又仿佛要吞没对方。
在他们结束的时候,天空放晴了,在阳光的照射、雨水的涂抹下,森林晶莹极了,像信仰耶稣的人所相信的天堂里的景象。
他们走出帐篷,赤身luǒ_tǐ地。这片森林,在他们目力所及的地方没有人,在他们目力所不及的地方,他们相信没有人。
他们在阳光下拥抱,体贴,意犹未尽想要镶嵌在一起的样子真的不像样子。
天空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让他们本来就因为缱绻而粘腻的身体更加粘腻。
他们重新回到帐篷里,不是为了躲雨,嗨,这区区小雨,他们要穿上衣服,在这雨中漫步,看透这森林。
他们以为这雨可以一直恰到好处呢。
他们漫步得很幸福。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和爱的人一起走一步。
雨大得太突然了,没有风,闪电,或者雷声的预警,就大了。
映入眼帘一个山洞,可以躲这突然变大的雨,但他们和山洞之间隔着一条河流,男人抱起女人,欲穿越这条河,这条河虽然有些宽,但是肉眼观之,很浅。当然,事物有时会给眼睛一个温柔的表象,穿越这条河或许有一点冒险,但冒险不是很浪漫的嘛。
他抱着她一路亲昵着,像抱着一只宠物狗,但突然水的流速慢了下来,突然除了他们脚下的水因为他们的涉足变得浑浊,离他们有几步之遥的水也变得浑浊了,男人将头侧向处在上游的远方,不是因为他有所察觉——和爱的人在一起真的没有心思去察觉其余的事物——他只是随便望望而已,但眼前的景象是,上游正涌来和这条河等宽的气势汹汹的泥石流。可是此刻,他们后远离了岸。
后远离了岸,前也不是几步就能触碰到岸。他迅速回头看了下身后,觉得还是向前进划算。
在被泥石流冲掉以前,他一个人是可以跑到对岸的,他曾是省级田径比赛中的短跑冠军,但他抱着一个女人呢。
当然他可以放下她,两个人互不相干似地,连拉手都不要地,像田径比赛一样地跑。
他放下了她,他开始奔跑,在手拉到她的手之后。他知道让她一个人跑,她是毋庸置疑,跑不到对岸的,但如果他拉着她的手,以他的速度来增加她的速度,或许两个人是可以跑到对岸的。
他攥紧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奔跑,不再对她温柔了,不管她痛不痛了。她被牵扯得一个趔趄一个趔趄的。
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就到岸了,也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泥石流就要将他们推倒。一旦被推倒,以后的事,就不由自主了。
泥石流的速度到底比他们奔跑的快,此时,他已可以看到未来——再这样牵着她跑已是徒劳。
他难道要一个人撒腿而跑吗?此时,并不晚。
泥石流正像一面墙似的奔来,他迅速把她抱了起来,公主抱。他是要和她同归于尽,然后,怕泥石流把他们冲散,用拥抱给彼此的连接加固吗?
“记得,我爱你,把我放在你灵魂里。”他竭力奔跑着说,“车里有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但我已说不完那些话了。记得我送你的花。”
她还来不及给他回应,她就被抛了出去,几乎是同时,泥石流冲了过来,他就不见踪影了。
他是一个多么聪明的男人,抱起她,是为了到一个有把握的距离的时候将她抛出去,泥石流再快,抛出去也就脱离了干系。
女人醒来之后,来到了这个山洞,洞口,颤颤地、冷冷地开满了鹅黄色的菊花,原来他们不久前驶向的要去躲雨的地方,是一个葬礼一样的地方。
苏眉在专心致志写情书,今晚妈妈不在家,明晚妈妈应该也不会在家,妈妈晚上经常不在家。苏眉的家,楼上是生活起居的地方,楼下是花店,花香四溢,五彩缤纷,像极了妈妈的单身生活。妈妈并没有爱上别人,她还是爱苏眉的爸爸,妈妈现在的情况是只重衣衫不重人,她可以和任何男人玩耍,因为她单身啊,她和任何男人玩耍,都止谈风月,从不谈婚论嫁,她和任何男人玩耍都是和这个男人的身体玩耍,不是和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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