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了会儿眼睛,转头重新看着空空的房粱。这个实验室好久没打扫了吧。有蜘蛛网在我的头顶。
一只蜘蛛在那里,织它的网。
一圈一圈的,把自己关在网里面。
一圈一圈。
我脸色变了——
“吴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老师担心的看着我。
]“老师……”大概是因为冷,我的声音很颤,“我的头顶上有一只蜘蛛,你说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掉在我的脸上?”
“……”
“……”
“你下来吧,大家分组练习……”
奇怪了,明明是我被蜘蛛吓的够戗,为什么老师的脸色差?
到了分组练习的时候,我和封南大眼瞪小眼的对着。封南压低声音说:“这种文绉绉的活,由你来表现。”
“可是……说好你先表现的。”我不满的嘟起了嘴。
“我说你来就你来。”封南又发扬了他的霸道作风,二话不说躺上按摩凳挺尸。
什么什么嘛,都说按摩课是他负责了这时候又来当逃兵,早知道当初实行一个“首诊负责制”管管封南的恣意妄为。只是刚才我斗争的太认真太投入了以至于脑子遭遇洪水什么也没留下。所以现在我也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冲好汉,一边在封南身上摸索着,一边拿着书对着比。
“……先看头部,这边是颞窝……恩……蝶骨在鼻梁的后面……这是下颌关节……颌孔在……”
“啊!!!!”
突然我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其正面意义是一个同学成功的把手伸进了另一个同学的鼻孔;其负面效果是老师义无返顾的走了过来,大声道:“出什么事了?”
总不能当着60双眼睛和40副眼镜的注视下说封南咬我吧?我忍气吞声,红着脸向老师道歉。老师这一顿扬眉吐气的批斗,跟训孙子一样畅快淋漓。封南若无其事的躺着,间或还趁着老师不注意朝我扮了个鬼脸。我这叫一个冤啊!趁老师离开,我一边正经八百的轻念:“剑突,左右肋弓汇集处的小骨片……”一边偷偷把手默祷封南的剑突处,狠狠的在上面一按。呵呵,我成功的看见封南弓起身子脸色惨白。我笑嘻嘻的看着他:“剑突向上两指,为心肺复苏着力点,我有没有说错?”
半天封南缓过劲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小子,敢惹你封大爷,上来!换你!”
“等等!老师还没有说交换……”
“少废话!我说上就上!”
封南不由分说将我按在按摩凳上,用一种阴测测的声音低声道:“让大爷教你点实用的……抓住这两边一卸,下巴就掉了……在喉骨上横砍一手刀,能致命……抓住手臂一拧,上臂一定脱臼……”他一边说,还一边拿他的鬼爪子在我相应的部位晃来晃去,这叫一个渗啊!!!
我几乎快哭出来了。你说我惹谁不好,偏偏惹封南?谁不知道他恶名昭彰臭名昭著是个出了名的bt,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横尸街头弃尸水沟暴尸荒野——
不……我只能看见明天的报纸头条的大标题是:美少年离奇毙命按摩凳;我将来的墓碑上左书“生而男女不分”,右书“死的扑索迷离”,横批“蹊跷蹊跷”……沉默……
再沉默……
再沉默………………
不要啊!我不要这样死!这样死我太不值了!我还没有恋爱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小孩还没有生小孩的小孩……俺只有20岁啊!俺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啊……
我不想死啊……
封南掰过我的脸正对他,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这么就快哭了,我还没动手呢。”
“封哥,南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死在这里哇……”我拼命用颤抖点缀他的伟大形象——不,是恶霸形象。我爸教我“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活命我抖成筛子了又怎么样?古人还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忍一时之气又算什么——虽然照这辈子我报仇是无望了……
封南满意的看着我表演的怯弱,恶霸嘴脸展露无遗。得意够了他又动起了坏点子。只见他露出我熟悉的白森森的牙齿,一只手不老实的向着不该去的地方去了。关键是!关键是他还故意留下一路作案的痕迹让我持续的脑充血——
“识相的就不叫。”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心中的泪奔涌而出。我被封南他、他、他——当众——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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