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走进厨房,径直打开冰箱门,扫了一眼,才回过头轻轻推了一下发愣的叶甚蒙,“啤酒呢?”
叶特助不喝酒,不过一般家里会备一些,以防不时之需。前段时间太忙,冰箱里的啤酒已经空了很久了,一直忘了添。而且大冬天的,谁会想要喝啤酒。
“没了。你想喝?我下去买吧。”地位使然,习惯使然,完全不用经脑袋就可以回答,说完了才觉得晦气,大冬天的下去跑一圈得把人冻个半死。
傅寒半靠在冰箱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好半天才道:“算了,不喝了。我回去了。”
叶甚蒙难得的没有虚情假意的挽留,他只是撇撇嘴,看着傅寒,“慢走。”
傅寒都转身了,又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点微微笑意,一步一步靠近叶甚蒙。
叶甚蒙放开撑着大理石台的双手,挺直了背,站直身体,微微昂着头一动不动。傅寒这个动作,在夹角的橱柜之间显得极具挑衅,这一段小小的距离就好似两个男人无声的较量。无关地位,金钱,权利,感情,是最原始最直白的较量,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叶甚蒙偏瘦,那样笔直的站着,在傅寒的映衬下,仿佛在苦苦硬撑。他也确实在熬,他是没有傲气,早不知丢哪儿去了,但是本性里男儿的傲骨却从不曾湮灭。
贱,也要贱得有脾气。
叶甚蒙又挺了挺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较个什么劲儿,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熬啊,谁怕谁啊,反正从小就是熬大的,经验丰富啊!
傅寒在离叶甚蒙半个手臂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就在叶甚蒙心里思索着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傅寒就那么随意的伸出手,拍了拍叶甚蒙的肩膀,道:“今天辛苦了,叶特助。”
对方那口气,就差没奖励他一朵小红花了。
叶甚蒙僵了一下,忽然又觉得如释重负,瞬间腰就塌下去了,“不辛苦,不辛苦。傅总言重了。”
叶甚蒙看着那两人出了门,贺蓝和他招呼再见他都感觉懵里懵懂的,等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叶甚蒙立刻闪身回到厨房,就定定的站在刚刚站的位置,摸着下巴痴痴的望着之前傅寒站立的地方,自言自语道:“刚刚他说什么来着?”
“辛苦了,阿蒙!”
“为了你,怎么都值啊。”
“辛苦了,阿蒙!”
“感动吧,要不以身相许吧。”
“辛苦了,阿蒙!”
“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辛苦了,阿蒙!”
“跟着我,顿顿都有圆子吃。”
“辛苦了,阿蒙!”
“哎,我的小心肝儿啊!你这样我怎么放得下你呢?怎么狠得下心挥剑斩情丝啊!”叶甚蒙傻乐了一阵,还是止都止不住的傻乐,傅寒原原本本的话语和意思经过叶特助那个特殊构造的大脑折射过后,面目全非。
叶甚蒙想,下次做圆子的时候要记得过油的时间稍微再短点,盐再少几粒,酱汁再淡一些,务必做到令傅寒满意的完美口感!
再买点啤酒备着就更好了。
叶甚蒙打开冰箱,准备给未来的啤酒腾一点空位出来。然后他突然关上了冰箱门,整个人瞬间冷了下来。
他坐回到沙发上,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秒针走动发出的哒哒声。时间仿佛也随着冬夜逐渐在房间里沉寂下来。
叶甚蒙抓过柜子最下面的根雕,扯过袖子一点点将上面的灰尘都抹去,有些东西不值钱,但是掏心。
傅寒说他不是一个玩得起的人,说得对。他不是,他投入的感情永远是真心实意,情深不寿,他是拿命在搏情,哪里敢玩。
傅寒那么聪明,把他看得那么透,那么懂。难道他叶甚蒙做的所有事情,傅寒都看不明白?
怎么可能呢?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那么明白,又何必这样来撩拨他呢?他从来不敢期待什么天长地久,一辈子都是泡沫幻想,但是他拿全部换傅寒一段真正的感情难道都是奢望吗?难道都卑微得配不上吗?
他不玩感情,再低贱再困顿再卑微都不玩。
即便是有一天到了末路,也一样。美人终迟暮,英雄归末路,那个时候就当一把英雄吧,做他自己的英雄,无怨无悔无归路。
叶甚蒙扑了些冷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晃了晃手表道:“十万,衬衣八千,裤子六千五,鞋子一万三,戒指八万。啧,这身价,极好极好。叶甚蒙,你是个从零爬起来的男人,老天垂爱,此生注定不凡啊!”
他裂开嘴笑了笑,没看出来哪里不凡,倒是像一只黄鼠狼,约莫是长相不凡吧。
这么啊q了一番,叶特助才终于又回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正对面取出一支长方形药盒,两三下拆开,看了几眼说明书,挤了点出来抹到脚腕上,一会儿脚腕上就传来一阵灼热感,活血散瘀的良品。
叶甚蒙洗了手,将药膏收进抽屉。
傅总可真是有心啊,带着情人来送药,给他点甜头又拉开距离。地下情不都这么开头的吗?这么多年了,还撩拨得这么起劲儿,图个什么啊?就为了看他陷在泥潭里挣扎吗?还真是个无情的人。
不过,人家傅总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可惜遇到了他这个犟骨头,不玩,不玩,就不玩。如果要玩,又何必贱这么多年。
脚腕的热烫感越来越清晰,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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