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指着说话。钱财对卫小公子来说都是不缺的物品,哥哥疼着,父亲爱着,有什么是他卫珉没有的……
可偏偏现在却得为了这一片遮风的瓦忍耐住脾性,分明气的发抖了,偏偏得摆出好态度来。卫珉略微吸了口气,说:“我并没有赖账的意思,只是请你多宽限几天,等我们想到办法了……再把租金一并交上。”
房主看了看卫珉,又看了看他身后缩着脖子的童柯,见都是两个小孩,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答应下来并说过两天再来收剩余的钱。
那房主一走,童柯立马跳出来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紧跟在卫珉身边问:“公子,那人好过分,这分明又小又窄的,哪能收我们那么贵的租金。公子,咱们怎么办啊?
咱们哪儿还有钱去给他?早知道当初就从府里抱个花瓶出来也是好的……”
卫珉没有回童柯,他只是静静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年轻姑娘,他也是刚刚才见到有这么个人。卫珉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也不知道她都听了多少,是不是也在嘲笑着自己。
紫鹦笑着走近来,先同一旁的童柯点个头,随后向卫珉说道:“小公子安好,我是隔壁的紫鹦,昨日来的匆忙没能和您道个安好,今日算是补上了。这是我家少爷让我给您松来的香。”紫鹦将手里的小木匣递过去,“这靠山的地方蚊虫都多,屋子许久没人住了,那虫子更是放肆,用这香熏一熏会好的多。”童柯看向卫珉,见他点头这才上去接过来。
卫珉这时也弯起嘴角露出个很浅的微笑:“多谢紫鹦姑娘了,只是不知你家公子是何名?改日我也好上门道谢。”
紫鹦回道:“我家少爷名江樊。小公子不必太过客气,都是邻里,互相照看都是应该的。”
卫珉并无多少感激,只是回道:“那劳烦您替我谢过江公子。”
紫鹦应下了,随后说还有事要忙便先回去了。
童柯笑嘻嘻地抱着香盒,说:“公子,今晚把香点上这样您就可以睡舒服些啦。”
卫珉沉默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矮石墙挡不住别人的眼光,经过的村民们都好奇的频频回头,盯着着与众不同的少年,与身旁的人窃语。
卫珉挺直了背脊,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甚至用力关上了一边的门。
瞬间屋子里又暗了不少。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童柯凑上去,见他不像高兴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我无事……”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发闷。
童柯替他顺着背,又将卫珉腰上的香囊拿起来放在他鼻子下,卫珉的脸色这才好多了。
“公子……”
“公子咱们怎么办啊……”童柯问道。
卫珉也不知如何是好,手指用力捏着小香囊,他只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些书,身上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了,除了一样。
卫珉捏开衣领,拎着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提起来,链子上挂的是个金包玉的长命锁,长命锁用祥云雕的勾边,底下刻着三条锦鲤,锦鲤嘴里还挂着金铃铛,看起来精致可爱。
眼底浮起了怀念的柔意,卫珉拨动着底下的小铃铛,用手指顺着金边的纹路摩挲,说:“实在不行,便当了吧。”
童柯见了,连忙将他手掌捂住,将长命锁扣在掌心下,大声说:“那怎么行!这是公子您的贴身物件,是老爷给您的,您那么喜欢,怎么能当?!”
“那,又能如何呢?”
卫珉张了张嘴,眼眶顿时红了。
ps.
(???.?)忠犬童柯。
然而江樊是攻江樊是攻江樊是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五章无措
卫珉不是姑娘,没有什么首饰,就算有,也早在出府前全被收了。唯一值钱的除了身上的平安锁,就只有束发的发冠——只是银的。那时还在守孝,一切都是单调的浅色。
卫珉让童柯拿去镇上的店铺当了,拿回一些银子,再交了租金,又不剩多少了。
真是够落魄,好在有童柯这么个衷心的肯跟着,否则卫珉必然拉不下脸走进当铺,就算进去了也指不定被骗得狠。
童柯找了些活回来干,他不想离卫珉太久,他知道公子很难过,单纯地怕他会做傻事,其实他的公子比他想象中的坚强一些——镇上有人收竹筐,村子的姑婆都会自己编好了竹筐然后一次拿去卖,赚的不多,十个竹筐也就几个铜板,却聊胜于无。
童柯搬了板凳坐在门口,一边放了很多的竹条,他拿布铺在腿上,专心致志地编,并没有注意到卫珉一直在看他,偶尔童柯回头,卫珉又会漫不经心地将视线回到书本上。
童柯聪明,越编越快,也编的比第一个好看多了,直到卫珉提醒他,他才想起来该去做饭了。
童柯放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筐,将板凳收好,又来收拾地上的东西,卫珉阻止他,说:“待会儿再收拾吧。”又说:“我饿了。”
卫珉静静看着童柯走进庖房,沉思一会,随后放下书,蹲在童柯刚刚坐的位置边上,拿起那个竹筐,回想刚刚童柯编织时的动作,捏着竹条的一边插进竹筐的缝隙,然后开始绕起来,但这哪是看一看就学的会的,没一下竹条就卡住了,拉不动推不进。
卫珉咬着唇,手指用力抽了抽,也没能让竹条移动丝毫,他不想童柯出来看见,于是用力一抽,竹条出来了,他的手指也划开了口子。
童柯从庖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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