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老婆婆把凌霄剩下的饭菜小心装进带来的一只食品袋里,一头雾水,老人家又在食堂四处转了转,但似乎没有斩获,离开前她还特地对媛姐说:“你让那孩子多吃点儿啊。”
媛姐耸肩:“我们都和他说不上话。”
待老婆婆离开,我忍不住问媛姐:“那个婆婆是谁啊?为什么让凌霄多吃点儿?”
“那是赵老师,好多年前是这儿的炊事班师傅,退休后就住在基地附近了,经常会来这边找一些剩菜剩饭去喂流浪猫。”媛姐说。
紫山这边环境好,流浪猫多,这个我是知情的,偶尔我还能在路边见到三五只磕了猫草东倒西歪的醉猫,就挨个儿去撸撸肚子,但我以为这些猫都是靠自己上天入地地抓老鼠过活呢,今天才知道原来一直是有人接济它们的呀。
“所以那些饭菜都是拿去喂猫的?”
我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无意识又问了句废话,媛姐看我,仿佛我是个智障,然后点点头:“不过也收集不了多少就是了,国家队不提倡浪费,大部分人都跟你一样,吃个精光,食堂这边也要到晚上才能有剩菜饭,但赵婆婆眼睛不好,晚上没法出去喂猫,所以凌霄剩饭的事你不要跟人说,不然你们领队肯定得找他谈话。”
媛姐难得严肃地提醒我,我想起凌霄低着头一丝不苟地挑鱼刺的样子,心脏好像被一剑刺中了。
***
我感觉这事儿对我来说是个契机,让我有了个接近凌霄的话头,而发现凌霄这个秘密,又让我心中充盈着一股奇妙的满足感,好像这样就又和他离得近了些。晚上我躺床上,脑海中挥之不去凌霄理着鱼刺匀出饭菜的样子,这种冷得无懈可击的冰山男一旦暴露出丁点温柔,那真是要命。我本以为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照理该是我抓着了他的命门,可眼下这种心悸的感觉,倒像是我被人扼住了要害。我现在一想到凌霄这个名字,心就好像绑上了云朵棉花那么轻。
翌日周三,这一整天我都在蓄力,下午的训练结束,回更衣室时我边换衣服边忐忑不安地盯着更衣室大门,眼见队友们一个个说说笑笑地进来了,唯独不见凌霄,听老七说老胡喊了凌霄在说话,但我还是忍不住东想西想,总觉得这家伙不会要放我鸽子吧。唉,如果我是只猫或者是个老太太的话他肯定就不会了……
我磨磨蹭蹭换着衣服,感觉自己等了有大半个世纪,等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凌霄跟在章庭他们后面回了更衣室,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上周的承诺,因为这一整天他也没找我说这个事,现在进更衣室了也没往我这边看一眼。不过这样也好,我正好可以去提醒一下他。
凌霄的衣柜斜对着我的衣柜,我柜子里有一面镜子,能看见他这会儿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准备换衣服。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后,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哪晓得……
“知道了,今天代你班,我没忘。”
我都没吭声呢凌霄就打断了我,那把清冷的嗓音在有说有笑的更衣室里如一股清流(贬义的!),把我激了个哆嗦。说这话时他头也没回,脱衣服的动作也没停,光裸的后背只露了片刻,黑色的t恤就套了上去,我哑了吧唧杵在他身后,目视柔软的黑色衣料罩住他的肩膀,双肩后那对形状漂亮的胛骨微微隆起,摩挲着衣料,除此之外,只有尴尬。
穿好衣服后凌霄侧了侧头:“还有事吗?”
有啊,你平常中午剩饭都是为了等赵婆婆吧,还有你是不是喜欢猫啊,我今天都知道了~
我张开嘴,顿了顿,说:“没了。”
……真是活久见,长这么大,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个怂逼!
凌霄关上柜子,手在柜门上按了一下,我听见“咔嚓”的落锁声,然后他转过身来,蓦地像是愣了一下,这次是真愣,估计他也没料到我还站在他身后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可能以为既然都“没了”,我就该灰溜溜地走了。
突然看见他转过来的脸我其实也怔了半晌,瞬间领悟了为什么微博上那么多人不依不饶地想多看看他。只看一眼怎么可能满足呢?凌霄的额发被汗水打湿了,影影绰绰罩着那双清冷的眼睛,被这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令我有种擦枪走火的紧张感,我急中生智:“那啥,你可不要偷懒啊,扫干净点儿,不然老胡找的可是我。”
难得这次我把凌霄堵得哑口无言。带着胜利的愉悦,我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冲他笑了笑,就去冲澡了。
☆、第 7 章
我和老七都合计好了,老七会帮我拖延时间,我去闲晃个二十来分钟再回来,就说事情办完了,然后一切就如计划中那样,老七会说她女朋友有急事找他,我就能光明正大地代替老七的位置,和凌霄一起打扫训练馆了。
打扫的过程中也不用担心冷场,我可以和他聊聊赵婆婆的事,或者聊聊流浪动物的事,等话谈得投机的时候,就一鼓作气争取把合照给拍了,然后我就可以重返微博了。
换了别人,要套个近乎啥的对我来说都不是个事儿,可是要攻下凌霄这个闷罐子,谈何容易。我背上肩负的可是国家队的形象,击剑队队内不合,传出去怎么也不好听吧。
我冲完澡,坐楼道里玩了一会儿《fie y》,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摩拳擦掌地返回了训练馆。
推开大门,却见偌大的馆内空无一人,清静如棺。
“人呢?”我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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