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帮众越逼越近。
马花花一脸春风得意。
再看看那几位江湖大佬,一个个袖手旁观,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这就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呐。
有冷,也有暖。
“三弟,死就死吧,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刘家兄弟往我两边一站,各自抽出短棍。
脊背一暖,有个软绵绵的东西靠过来:“赶紧想办法呀。”
春桃这丫头,居然没有趁机和我划清界线。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好想。”我只能苦笑,“没有证据,别的再多都是白搭。”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春桃说,“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就隐藏着能够逆转整个局面的决定性证据呢。”
“会有那种东西么?”我摇摇头。
“我相信有!”春桃斩钉截铁地说,“这是身为女人的预感。”
“女人的预感啊……”我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看能不能抓出一点奇迹来。
“怎么样,有没有头绪?”春桃问。
“头绪没有,头皮倒是不少。”我看着指甲,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
“如果真有证据,肯定就隐藏在我们曾经听过、见过的人、事、物当中,只是被我们忽略了。”春桃又说,“重新审视一遍案件流程吧。”
整起案件的流程,其实就是:遇到管家、遇到春桃、血湖翻涌、第一赌局、第一命案、见黄秀莲、乘船取尸、第二命案、第二赌局,毁尸灭迹,擒齐天光……
在某个环节里面,还隐藏着被我们忽略的证据?
待我仔细想想……
“够了!”马花花厉喝一声,把我吓了个哆嗦。
那些不断逼近我的黑风帮众更是一个个缩起了脖子。
“你们是蜗牛投胎转世的?抓个人要这么久?”马花花一脸阴寒。
说起来,还真多亏了这些帮众——他们以每步五寸的幅度,匀速向我运动,我们之间的距离约为四点五丈;而且,他们不能离最远的同伴超过一尺。
请问,明年之前他们能够抓到我吗?
“马花花,你始终指挥不了黑风帮啊。”齐天光哑着嗓子笑道。
“齐天光,都是你搞的鬼!”马花花伸出五根惨白的手指,“看你死了,我还指不指挥得了。”
呼的一声,五指挟着劲风,径直插向齐天光的天灵盖。
齐天光动弹不得,只能闭目等死。
铿!
五指抓在金属之上,火花四溅。
“戴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马花花急退,戒备地望着戴金刀。
挡住马花花这一抓的,正是戴金刀的大金刀。
“夫人,虽然这是你的家事,可大家都是江湖人,总得讲点江湖道义。”戴金刀望了我一眼,“我看云少爷也想得差不多了,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看他能说出些什么道理来。”
焦点,又一次聚集在我身上。
啊,真正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无论如何都得把握住!
“你想到了?”春桃细声问。
“原本没有,可看到戴帮主用刀挡住马花花那一抓,倒是让我想通了。”我神秘一笑,“答案的关键,在于一个‘船’字。”
说完这句,我便昂首高声道:“案件中,有一件事我始终弄不明白,在场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回答我……”
“谁?”张震狱道。
“劳管家!”我走到管家面前,“我记得肥福说过,前帮主有令,别苑之内不能有船,那你是怎么弄到这条船的?”
“买的。”管家回答。
“这儿方圆百里都是山,你上哪卖?”我再问。
“说起来真巧。”管家说,“那天我骑马准备到县城买船,经过附近一条村子,见到村口停着一条小船,我就直接买下来了。特别巧,也特别快。”
“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山村里会有船?”我说。
“当然奇怪。”管家说,“我问过了,那船主是个木匠,准备搬到江边去住,所以才提前做了这么一艘小船。”
“真的是巧合吗?”我看着湖心石柱道,“如果黑蝙蝠的死,真像我说的那样,那么这条小船,必须得有。”
没有这条船,马花花就没办法第一时间接触并杀死黑蝙蝠。
而且船得小,人多了她同样不好办事。
如此重要的作案道具,怎么可能只是‘碰巧’买到?
“云少爷,你的意思是……”管家终于想到了,“这条船,是有人可以安排在那里的?”
如果这条船真是马花花安排的,那当时没有帮手的她,只能自己出面办。
“只要找那位船主过来对质,一切就都清楚了。”说到这里,我的手心大量出汗。
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船,就是这么一个小细节。
能成么?
马花花在无声冷笑。
“可惜,那位船主在做好船之后就死了。”管家摇头道,“我是从他老婆那里买的船。”
果然。
以马花花的狠毒心思,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有力的证人。
我暗叹一口气。
寻找证据的努力,再一次宣告失败……
“云少爷,没话说了吧。”马花花眼神一扫,黑风帮众闻风而动。
这一次,他们可没有丝毫的犹豫。
“等等!”我猛喝一声。
“还想垂死挣扎?”马花花冷哼道。
“我又没说,船主是最后一个证据。”我大步走向湖岸,“真正的铁证,还好好在我们眼皮底下呢!”
我奋力将小船拉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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