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我往前走了几步,眼中透射出讽笑的光芒:“对你们来说,究竟什么是忠诚?”
这个问题,他们当然答不出。
“那我就替你们回答罢。”我来回踱步,慷慨而道:
“说到忠诚,究竟是忠诚于某一些人,某一种血脉,某一个组织,某一块地方,或者某一样物品?
其实,那些都是表象。
我们忠诚的,其实是文化——为自己所认同的文化。
战士在边疆浴血奋战,守护的难道只是一些鸟不拉屎的土地么?
不,他们保护的是我们文化的边界。
我们忠于家,因为认同家乡的文化。
我们忠于国,因为认同国家的文化。
所以一个家族,一个组织,一个帮派,如果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化,那就很难谈什么忠诚,最终变成一个靠利益维系的群体,有好处的时候还能维持团结,一旦遭遇危难,炷炷香分崩离析。
那么,问题来了——咱们鹰爪门遵循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文化?
答案是:并没有。
连一门之主的鹰爪王也只顾自身修炼,下面的人更可想而知——维持鹰爪门运转的,除了多年积攒下来的一些个人情谊之外,就剩下冷冰冰的制度和薪银了。
忠诚带来了稳定,而野心,只会导致动荡。
所以当鹰爪王身亡,压在你们心头的最后一根稻草被拔走,鹰爪门的分崩离析自然无可避免。
但这种情况,对你们来说真的好么?
成为一盘散沙,只会被外来势力逐一击破,到头来还是沦为某一强大势力的附庸。
倘若有着强势的文化,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只要大家有着相同的文化理念,就算因为利益不同而发生争斗,最终还是会重新合并成一个新的整体。
即便外来势力再强,亦不可怕——历史已经无数次说明了,强势军事只能带来一时的占领,强势的文明却可以形成永久性的融合……人类亦由此进步。
那么,强势的文明(文化)从何而来?
首先,当然是从老祖宗那里继承。
但只懂继承,不懂进步的文化,早都被时间洗刷掉了——屹立至今的文化,仔细印证,必然与一千年前,一百年前,甚至十年前都有所不同。
于是,我们不仅要继承,要进步,更要融合,要取长补短。
想想那些外族,固步自封,拒绝改变,结果不是就沦为咱们九十九州的附庸?
要知道这九十九州,可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经过无数血战和交流,逐步融合而来。
但咱们却不能因为自身的博大,就目空了外面更为广阔的世界……
咳咳,扯远了。
重点是,咱们鹰爪门应该重新竖起自己的文化旗帜,而且——有现成的!”
说到这里,我打开了一卷帛书,朝四周轮番展示。
鹰之信条(修改)。
其一,鹰之丰羽,腾青空,翱万里。
其二,鹰之远目,辨非是,眺真伪。
其三,鹰之利爪,攫牛羊,搏狐兔。
其三,鹰之坚喙,既归巢,哺雏孤。
每个条目旁边,都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视,由于篇幅关系,这里就不一一详说了。
“靠这一张烂纸,你就想翻盘?”李东来冷笑不已。
“你不觉得,埋伏在外面的,远不止两、三百人么?”我耸肩道,“很明显,大伙儿都认同了这一纸信条,愿意为新的鹰爪文化共同努力一把,重新光大鹰爪门!”
包围圈中,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几位前堂主的脸色都很难看。
当然……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事实是,那天李苍被我飞刀放倒,等杀手和我离开,埋伏暗处的眼线全部移走之后,郑则才从密室中出来,用各种方法说服了李苍,让他重新回归咱们的阵营。
然后,以李苍为中心,先收拢那些不愿投入某个阵营,选择了独自脱帮,或者自组小团体的家伙,再将已知的内线暗子挖出来,逐个尝试说服,。
晓之以义,诱之以利,迫之以力。
再加上郑则这位鹰爪门血脉正统的号召力,重收旧部行动铺展得相当顺利。
自然,期间难免有各种灰抖帘落,血溅残墙的事情发生——该封口的,坚决不能手软,一切以隐蔽、低调为准则。
如此数日(那时候我和廖仲青等人窝在山庄里),郑则已经成功聚集了两千多人,其中绝大部分是修为低微的底层帮众。
与此同时,考验、筛选那两百余名分配在各处秘巢、暗楼帮众的行动,亦宣告完成。
一批可靠的底层领导力量到手。
兵将结合,新的组织渐成规模。
虽然,相对于曾经的鹰爪门,这两千多人实在微不足道。
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这个时候,另一个势力登场了——巫族。
巫师之王皮很明白,与其附庸于一个强大的势力,不如与我携手从弱势崛起,将能获取更大的利益。
巫族出钱出力,重新布置了这一处五鬼秘窟。
花费了偌大人力物力,目的是什么呢?
或许有人认为是把前五堂的人引出来,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我始终觉得,即便前五堂没上当,只要能在这里挖出潜伏在身旁的暗子,一切就值回票价了。
只因廖仲青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造成颠覆性的影响!
哦,游栋光例外。
所以我把游栋光留到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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