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炎帝封号烈山吗,”常琨没有在意他显得有些轻蔑的态度。
“炎帝一族,兴于厉山,又以火德王,古代厉烈同音,所以传为烈山。”楚殣对于这种背史书的问题有些不耐烦。
“不仅如此。这个部族的首领之所以成为炎帝,是因为此部善用火,供奉烛龙之力。人言炎帝其人,刚烈如火,稳重如山,号为烈山。只可惜,齐淮远烈有余而稳不足。”常琨语气颇有惋惜之态。
楚殣想起齐淮远,心里堵了一下,胸臆之中仿佛憋着一股浊气,闷得人有些胸口痛。
“走吧。”楚殣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着深山走去。
进山的路上并没有受到任何埋伏,甚至入口都无人把守,简直像是“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一样。虽然当初秦人把入口开凿在了山崖之上,但这种古代防御措施显然对现代设备没有多大作用,常家人很快就进入了阿房宫并且排除了潜在威胁。
这座宫殿的每一条路,都深深刻在楚殣的脑海里,轻车熟路地又穿过那个雕刻着异兽的阁楼。上一次,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孔昭推了出去,这次倒是可以细细打量一番。这些石雕栩栩如生,与梦境中那些狰狞的异兽并无不同,只是每面浮雕的底座上都有不同的纹路,和齐淮远身上的一模一样。除了这些远古凶兽之外,楚殣还发现了一些其他此前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阁楼高墙上的壁画,绘制着部落时代末代炎帝的后半生。
烈山榆罔在涿鹿之战后权威彻底被有熊氏所取代,放弃了部族的权利,离开了黄河流域而漂泊于长江流域一带,孤老终生。在历史上,炎帝部属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推翻黄帝统治,与中原统治集团发生了许多矛盾冲突,才会有了共工怒撞不周山、刑天舞戚干的传说。不过这些似乎都已经和烈山榆罔本人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个为权势征战一生的男人最终远远地离开了权力纷争之地。
“家主,安全,可以进入。”已经建立了第一道防线的常家人向坐镇山门外的常琨报告。
楚殣没有等着后续部队入驻,而是继续走出阁楼,来到了那处开阔的高台之上。不远处就是汤汤渭水,桥上依稀可以看到路卡与卫兵。
终于进入了阿房宫的常琨依旧谨慎地待在入口的阶梯上,用望远镜注视着这些终于出现的拦路者。
就在常家人准备强攻之际,忽然漫天黑色羽毛纷纷扬扬地坠落,西方的魔鬼忽然出现,显得与这座充斥着古老中国气息的宫殿格格不入。
“欢迎诸位尊驾,蓬荜生辉。”沙利叶拍了拍手,给身后一脸无辜的阿斯蒙蒂斯让出位置来。
“沙利叶,阿斯蒙蒂斯,你们来做什么?”桥上齐家防线一侧,孔昭惊讶地发问,仿佛根本不知道为何对方会出现。
“阿斯蒙蒂斯,动手。”沙利叶并没有理会他,笑得山羊胡翘了起来。
阿斯蒙蒂斯张开身后的黑翼,两双手在胸前平伸交错,念念有词几句,四周空间如同湖面投下石子一般陡起波澜。
楚殣心中一惊,手按上了腰间的枪托,却突然发现周围人凭空消失了几个,只剩下了阿普和几个楚殉派来的保镖,似乎大多数踏进了阿房宫内的常家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少数人慌张地面面相觑。
两秒之后,桥另一端的六国宫室就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沙利叶?”楚殣看着不像是在帮忙的沙利叶,一头雾水,“你干了什么?”
“哦,我只是把这些常家人随机丢进了这座山里的任意位置而已了。”魔鬼耸耸肩,“说不定他们掉进河里了,也说不定突然就出现在毫无防备的齐家主面前了呢?”
“你背叛齐淮远了?”
“瞧您这话说的,魔鬼哪来什么背叛不背叛。我可是急着齐家主归西,然后重获自由,回去建设自己的国度呢,”沙利叶狡诈地笑起来,“不过,放心吧楚家主,我们自有深意。”
楚殣往下边看了一眼,孔昭看上去怒不可遏,却又拿这些长翅膀的鸟人没办法,也不再理会外面遗留的少数常家人,迅速带着人回防。
环顾四周,遗留那部分常家人很得到常琨的命令,不再谨慎,全数追了上去,至于他这个用来探路的向导,也就无人顾及了。本来他承诺为常琨提供详细的布防和道路图,可既然这些人都已经被随机打散,这些自然派不上用场了。
“家主,我们怎么办?”楚家人小心翼翼的请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家主。
照这么来看,基本可以说局势已定,楚家已经没有了c-h-a手的必要,只要作壁上观,看着两虎相争便罢了。齐家做困兽一搏,常家赢了也会元气大伤,暂时动不了楚家。
楚殣静静地凭栏远眺,硝烟四起的六国宫室内火光不断,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不应当出现的生物。《列子》载:“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帅熊、罴、狼、豹、貙、虎为前驱,雕、鹖、鹰、鸢为旗帜,此以力使qín_shòu者也”。一切就仿佛历史的重现。
“跟我进去。”
“家主。”一旁鹤发童颜的老人出声劝阻,楚家门客不在少数,也有许多隐士高人,这次他被楚殉特地请出来跟着楚殣,并不想让他趟这浑水。
然而楚殣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径直往桥那边走去。他不知道为何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一定要去,也许是要一个交待,也许是求一个了断。
老人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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