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车箱里一路颠簸,不知道过了多久,伊森醒了。关在狭小黑暗的密闭空间、四肢无法动弹,他惊吓得慌乱:他尽可能的挣扎、弹动、敲打,被封住的口中呜呜求救。然而,对於这辆新车的厚车壳一点也没有影响。
他不放弃,双脚乱蹬双手乱抓。渐渐的,绑着双脚的胶带松了,他急着踢蹬,终於将鞋踢开後,脚也顺利解脱。
他的心中燃起希望,反绑的双手更努力抓扯;好不容易,他抓到了一个半月形的塑胶片——新款车辆会安装的防反锁手把,他欣喜若狂的将行李箱打开,顾不得车子正在行进,便纵身跳了下去。
在路上翻滚两圈之後,他爬起来没命的跑;babe他们也停下车、带着枪一路叫嚣的追赶过来。
伊森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从路上的铁轨和不时传来的轰轰声响判断,他应该在某个火车站附近。的确,他看见参差杂乱的货柜车箱、仓库,他惊慌的找了一个仓库躲进去。
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警戒注意,神经极度紧绷。他听到babe咒骂找寻的声音,戒慎的一动也不敢动。
从天色渐暗又转亮,他不知道躲了多久,直到确定没有搜寻的声音才从藏身处走出来。
伊森不明白上天给人的承诺为什麽会那麽短。怎麽可以不久前才铺陈了一条康庄大道,他才踏出一步,就惊讶的发现满路荆棘,景色丕变。
他没有时间感叹,只能想着怎麽走下一步。钱没了,又不能回头;他实在走投无路了,绝望之下,他向人乞讨了零钱打电话,假装是快递员,要送一个包裹给里昂,骗到了地址。接着,他又一路警戒小心的走来里昂的家门外,偷偷摸摸的等着直到午夜。
伊森回忆着那段惊悚过程,潜入浴缸里,直到气憋不住才冒出头来,离开浴缸、披上浴袍离开。回房里套上里昂留下的一套休闲服,轻闲散漫的下楼。他觉得有点饥饿,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见摆满的食物之中有个rive gauche的纸盒。他拿出甜点、倒了一杯咖啡,坐下来慢慢吃。
厨房很整洁、相当大,甚至有张沙发;从窗户往外看,庭院修整宜人,花木扶疏,後院还有个泳池。不只里昂的家,连对街的房子也都是一样,还有家家户户停放的高级房车,一种低调内敛的白领贵族气派,代表了这绝对是个住户以教授、医生、律师等为主的高级社区。
离开厨房来到客厅,伊森有些意外。皮沙发、茶几,设计流线时尚的一对造型立柜上,随性而有技巧的摆放了设计书籍、艺术摆饰,以及几张稀有而昂贵的黑胶唱片,墙上最显眼处还挂着几幅现代画。
他的双眉一挑,虽然他不是艺术迷,但是k、warhol的名字他也是听过的。处处可见名室内设计师的斧凿痕迹,窗明几净得一尘不染、甚至一丝不苟,却没有一点个人风味;没有照片或象徵屋主的器物,像个 room。
就像里昂的车一样。他展现的只是外在包装,隐藏了真正的性格。
伊森抱着咖啡杯坐在皮沙发上发呆,直到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才回过神。
「你醒了?」里昂打开门,看见伊森时先是有些惊讶,然後喜出望外的来到他面前,自然而然的吻上他。
伊森闭上眼享受对方的吻。好一会儿之後,里昂才离开他的唇。
「如果你对一个助理都这麽热情的话……你的女友很令人羡慕。」伊森眯着眼,慵懒的说。
里昂在他旁边坐下,「是吗?」
伊森点点头,「嗯……对了。」他举了一下手上的咖啡杯,「我有点饿,所以从冰箱拿了甜点吃,希望你不会介意。」
「你尽量吃,那个冰箱是你的。」
「真的?太幸运了……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个装满食物的大冰箱。」
里昂笑了,「你之前也说过一样的话。」
「我说过?」伊森吐了吐舌头,有些惊讶,「那麽我真是饿昏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什麽都不记得了?」
伊森摇摇头。「我记得你带我在厨房里吃了东西,然後我就睡着了。」他顿了一顿,试探的问道:「我该不会给你造成什麽困扰?」
里昂沉默片刻,接着露出轻松的微笑,「当然没有。」
「那就好。」伊森舒了一口气。不过,他看里昂似乎欲言又止,心中有些疑惑,於是左右张望一阵,试图恭维:「你家很大,很时尚……」
「你喜欢?」
他想了想,「很像样品屋。」
「这是苏菲亚找室内设计师的杰作。」里昂淡淡的说:「我很少待在客厅,感觉很不自在。」接着他站起来,「我带你参观吧。」
里昂的住处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有卧室、客房、小起居室和浴室;下层有客厅、饭厅,以及厨房,其余的空间打通成他的研究室。
「我大部分的时间待在这里。以後你『工作』的地方也在这里。」
伊森走进研究室,如果说客厅和饭厅像室内设计公司的展示橱窗,在这里,则充满看见里昂的人性哲学、生活形态:连着两面墙上有挑高至天花板的书架,对面是整面玻璃窗,一张有些古旧的红木大桌占据采光最好的地方,角落有一张懒人沙发。
里昂似乎不放弃任何机会研究,到处可见黑色笔记本,而原木地板、玻璃窗上也零散的写着一些方程式。书架、桌上,甚至地上,点缀着贝壳、海螺、松果、几块鹦鹉螺化石,甚至有个乾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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