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交易?”
他耸耸肩:“还能是什么。总之是不太能光明正大的那种……你明白的。看到那四个家伙了吧,在安毕斯没人敢说他们什么。至于那老头子我就不认识了,看哪,那古董一样的公文包,你猜能放多少钱?”
我早就听说过安毕斯镇治安状况堪忧,据说有很多法外之徒隐藏在这里。可我还是很难相信会看到这么大摇大摆的黑帮……但至少在我生活的地方绝不会这样。
来这里出差前,我听说过一些传闻。有人说:在安毕斯镇,连天堂和地狱的位置都是相反的。他们以此来形容这里的危险。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克罗尔说的意思。他不是说安毕斯有很多站街男孩,他的意思是,在这里,很多东西都是能坦然招摇过市的。
我被安排住在一家规模不大的旅店。安毕斯则被他的主管打电话叫走,说晚上会来接我去公司安排的餐会。这一下午的空闲让我无所事事,我不敢去百货公司所在的那条街,虽然我确定自己和那些危险分子并无瓜葛。
不过,我没敢告诉合作伙伴的是,其实我对他们这里路边的男孩稍有点兴趣。
我不想被工作伙伴知道这种事。当然,其实我并不打算真的立刻去找一个,我只是觉得好奇。平时,我的通常都是在圈子内慢慢物色伴侣的,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但是,我不断地想起看到的第一个男孩:瘦高,金发,脖子和手臂上露出刺青。那条街距离这里很远,我不确定自己能找到他。
晚餐会上,我一直感到无聊,但还得装出热忱、爽朗的模样。工作嘛,只能这样。一切终于结束后,我又坐上克罗尔的车子,这次同乘的还有一位女士。
因为要送她一程,克罗尔十分抱歉地让我在距旅馆两个路口的地方下车了。我表示并不介意,正好我想自己走走。
在夜色中,我准备穿过第一个路口时,看向横向街区的深处。
我看到几盏酒吧的灯,附近有一些人影。我好奇地走过去,果然,看这些人的模样和气质,我就猜得到他们是做什么的。
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走过去,靠近一个穿皮裤的小伙子,两个人低声说了些什么,一起走进半地下结构的酒吧。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白天我见过的那个人。他这时又换了一身衣服,棕红色的休闲西装遮住了纹身。我看到他一个人站在路灯下,靠着灯柱,两眼放空地吸着烟。
我走过去,对他打招呼:“嗨,你在等女朋友吗?”——这是一句小小的暗语,就用于分辨这些男孩是做生意的还是真的在等人。奇妙的是,暗语并没有标准答案,它只是个开头,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后你就可以从他的反应里读出来他是不是愿意。
年轻人斜了我一眼:“不一定。我在等的可不止‘女朋友’。”
看似不合逻辑的回答,恰恰帮我确认了他的职业。于是我站得更近了一点,细细观察他下巴的线条,和呼吸之间微微抖动的喉结,以及从西装外套里露出来的深v领下形状优美的锁骨。
“你从那家店里出来的?”我看看身后的半地下酒吧。其实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你是店里的还是单干的?
“不,我一个人在外面。”他直白地回答我,并在灯柱上熄掉烟头,回头注视我。
他的金发应该是染色的,我在他的发根处看到了棕黑色的部分。不过这没什么。我们从掩饰的、毫无意义的言语试探,渐渐走向了目的后的直接:
“多少钱?”我问。
他皱眉想了想:“那要看具体内容而定。”
看来他能提供的方式很多?于是我说:“嗯,就最普通的。我没有太过变态的爱好,只是比较欣赏像你这样的类型。具体的嘛,这要看当时的氛围了,对吗,我不喜欢太程式化。”
我认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但年轻人看起来却有些迷茫:“你能说得直接点吗?别这么多多余的词。对象是谁?”
这次换我觉得迷茫。一个站街的男孩,和一个明确想要买他一次的外地人,对象还能是谁?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像大老板的贴身秘书吗?
“当然是我啊。”我笑着说。
男孩看起来更加困惑……与其说是困惑,不如说他的眼神像在谴责我是个神经病。
“你……好吧,什么时候,去哪里?”
“我想,我的房间是不行的,你有好地方吗?”我说。
他想了想,点点头让我跟他走。我刚要满心愉快地跟上去,身后传来汽车急刹停下的声音,接着,克罗尔的惊叫声传来:“天哪!麦伦先生,你在这做什么?”
我窘迫地回头,克罗尔已经从车子上下来了。前面的男孩也停下脚步看着我们。
“你在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克罗尔抓住我。我知道,被工作上的同伴看到这一幕,我可有的解释了。
不过,接下来克罗尔却并没和我说话,而是略有些瑟缩地对那男孩说:“很抱歉,这个人是我的同伴,他是不是惹到你了?真的很抱歉,他不是本地人,他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吧?请都不要当真,他只是……”
我感到非常奇怪。那个男孩不耐烦地看着克罗尔,又看看我,嘟囔了一句“怪不得,我还觉得……哪有这样的人呢”就走开了。
克罗尔把我拉上车,松一口气,然后调个头送我回到旅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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