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里不一样?”这一次,孟问渠没敢再发脾气,他的破绽被人瞧出,岂能不紧张?
“军师您今日好像变年轻了许多!这脾气、脾气也、也那……嘿嘿!都怪俺老李和罗二哥惹了祸,惹军师大人您生气了,俺这就给军师您赔个不是!”李雄见得眼前孟问渠假扮之人与自己的军师言行大异,竟也不起疑心,反而虔诚道歉!那孟问渠易容的,是瓦罐山军师许清渠十年前的样貌,其声音也是,如何能不年轻?而他的那身臭脾气,却是地地道道的孟问渠式脾气,与素来谦和的许清渠大相径庭,故而李雄对此感到诧异。
孟问渠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对李雄道:“你去吧!你一路之上要反复背诵那第二句话!还有,今夜之事,你万万不可对任何旁人提起!包括你秦大哥和罗二哥!莫要坏了咱们瓦罐山的计策!知道了吗!”
李雄向身穿“反清复明”服饰的孟问渠、纳兰容川告了辞,便抱着木盒,徒步往京凉山走去。
待李雄走后不久,罗仲信也领着一干瓦罐好汉,途经此路。孟问渠他们站在山坡之上,早望见罗仲信行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想来那狄复已仗黄龙马呼雷豹脚力之天下无双,早走得没了踪影,罗仲信领着众兄弟疯子一般的追了大半夜,到头来却一无所获,连马屁股都没摸到一下,岂不泄气!
“狗头!真是晦气!到手的宝马神驹!也能给飞了!下次莫要让我再……”那罗仲信为了一匹马,口中不停地咒骂着,愤恨已极!至于其义弟被擒一事,好像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重马轻友!重马轻义!这人也当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哈哈……”纳兰容川嘲笑道。
眼见就要到瓦罐山了,罗仲信正欲上山回寨,却不知何人,也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呼喊:“启禀二头领!小的们已打探得报,那匹黄龙马此刻正被拴在京凉山脚下护寨河边的一棵大柳树下!特让我前来相告二头领!”
罗仲信为马,早已不近人情,又哪能理会这其中许多明显的破绽呢?更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规矩和他兄长秦伯尝的叮嘱了!罗仲信快马一鞭,口中呼啸,便野人般领着弟兄们往京凉山方向飞奔而去。
“咦!这不是我罗二哥吗?他怎么也跑这儿来了!哦!莫不是赶来救我的!”李雄行在小路上,忽见罗仲信从官道飞马而过,心中便嘀咕了好一阵。待得李雄想“明白”了,正要喊住他二哥,那重马轻弟的罗仲信早就跑得没影了。
话分两头。却说在那京凉山之上,屠龙帮总舵的聚义厅内,李玄端坐第一把虎皮交椅,新头领左义信与军师兰志南分坐左右,二当家蓝孤芳、七当家莫子钜和八当家魏子洞也都在场,好像正在商议着什么事。
“军师哥哥当真是神机妙算!那清狗鞑子今夜果然前来偷营!”蓝孤芳笑道。
“是啊!幸好咱们早有准备,不然可要吃了鞑子的亏啦!哈哈!唉!咱们京凉山的房屋不够,害得咱众兄弟只得在山脚下安营扎寨,还要防备清狗来偷营,这都是我这身为掌管监造诸事头领玩忽职守之过!帮主、军师,众位兄弟,明日我便带领本堂兄弟,在旁边空着的玄武山上广建房屋,以纳天下屠龙英豪,您们意下如何?”
“好!太好了!”李玄、军师与其他当家纷纷叫好同意。
“众位兄弟,真是太好了!我明日便去办!要是咱们帮能再有一员精善起造、修缉房舍的当家,那就再好不过了!”莫子钜道。
“欸!七哥,您说的那人,不正是我吗?”魏子洞毛遂自荐,桀桀笑道。
“你还是下山去看看吧!也不知三哥、五哥他们跟清狗鞑子们打得怎么样了?”莫子钜担忧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军师哥哥从来都是算无遗策,几条清狗,还能奈何得了三哥、五哥他们?啊!我现在倒是想跟小武贤侄和小猫猫一样,躲在被窝里睡大觉!”魏子洞笑道。
“你先别睡!”门外走进一人,正是那三当家孙和,“帮主、军师,出事了!五弟他一时轻敌大意,又被清鞑子老皇狗给抓去了!”
莫子钜心中忧道:“五哥他刚才不肯听军师劝,非不让帮主亲自下山,说什么区区几条偷营的清狗,只要有他和三哥两人对付,就已经足够了!唉!这下可怎么办!眼下又没有狗鞑将军可以交换……不用着急,军师哥哥肯定会有办法的!”
莫子钜抬头看兰志南时,却见军师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如此情形,纵然是“病诸葛”,也要无计可施了,兰志南无法,只得唤过魏子洞:“八弟,你去过清兵的中军大营,可清楚里面的虚实?你进出清帐、刺探军情,不成问题,这此能否……唉,还是别去了,我另想办法,莫要……”
众人商议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出个结果。只闻得魏子洞自吹自擂道:“军师哥哥,你休要烦恼。不是小弟我夸口,我、洒家飞檐走壁,那是如履平地!救五哥这等小事,根本不足挂齿!”
“不用了!”
众人看时,却见五当家商季不等魏子洞前去相救,竟已自己回寨了,俱是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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