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话让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他也只好放弃了。
“到底是谁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是我绝对不会让小景祺摔这么多跤。这都要怪老板,那天小景祺好不容易答应跟我走了,老板你却不让他去。如果那天跟我走了,知道了我有多好,现在小景祺哪用得着受这么多苦。”
“要是他那天跟你走了一定会哭的。你总是说喜欢他,可是让喜欢的人哭这种事没关系吗?”
“那天我回去可是哭得稀里哗啦。”
韩超握着杯子,一脸可怜状地趴在桌子上。
“是吗?我怎么记得那天你
跟赵子立很开心地一起走了呢?”
赵子立也算是店里的常客,这两年经常过来,是个样貌清俊,个性活泼的年轻人。
“我那是强颜欢笑啊!”
韩超仍不死心地狡辩着。
“这样啊,那改天他来的时候我问问他超哥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最好还是不要,不然以后他都不肯跟我走了。”
“既然已经有璞玉在手,就好好打磨打磨,不要再跑到山里采石了。不然到时候宝石没找到,原来的那块璞玉也被人偷走就惨喽。”
老板愉快地打趣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不是韩超,而是一直沉默着的勇哥,“那应该要怎么打磨?老板你认为打磨到什么程度才行?”
“连这种事都不懂的人也许根本就不适合收藏宝石,还是找个更适合自己的兴趣比较好。”
老板的笑容依旧,但是语气中却多了一丝冷淡。
☆、hday(7)
凌晨三点多关景祺才回到家里。自从苏一夫搬来以后,他每天下班都尽量安静,连灯都尽量不开,在洗漱之后就直接上床睡觉。
“回来了?”
正蹑手蹑脚悄悄走进卧室的关景祺,被黑暗中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后背又撞在了门上。他听到从床的那边传来一声叹息,桌上的台灯被打开,昏黄温柔的光线充盈了房间。
在苏一夫的注视下,关景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种时间这里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大概是下午受到了惊吓,所以现在有点神经过敏而已。
“过来。”
坐在床边的苏一夫向他张开了双臂,扬了扬下巴。他高兴地走了过去,侧身而坐,依偎在苏一夫的怀里。苏一夫的手紧紧地环绕着他的身体,在他的头顶落下骤雨般的吻。
“这么晚还没睡啊?”
“发生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苏一夫轻轻拍了拍关景祺的后背,轻声说,“今天你吓坏了吧?”
关景祺老实地点了点头,却不忘为自己解释一句:“我可是差点就被抹脖子了。”
苏一夫母亲那时因疯狂而扭曲的面孔直到现在还鲜活地浮现在关景祺眼前,当时觉得很恐怖,可是现在他觉得她很可怜。
“你妈妈的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你真的不用回家看看她吗?”
“这个不用你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关景祺焦急地抬起头,毅然地直视着苏一夫,说出了自己心中真正的忧虑,“你妈妈该不会是因为我们的事受到刺激所以……”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
苏一夫想都没想就否定了他的话。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才再次开口:“我妈妈很久以前就有点不太正常了。从我上小学五年级开始,我的一举一动就全部都在我妈妈的监视之下。放学的路上要花多少时间她都算得一清二楚,哪怕只是晚了十分钟都会被她责罚。回家以后,她就看着我做作业,做辅导题,没有一天间断过。”
“也许你觉得我妈妈只是比别人严厉而已,我也曾经这样认为。我妈妈怀着我的时候,我爸爸发生意外去世了。那时周围的人都劝她把我打掉,趁着年轻再找一户好人家。可是我妈妈根本不听,坚持把我生下来,还特地取名为‘一夫’。她一个女人带着我很不容易,这些我都明白。”
说起以前的事,苏一夫的脸上写满了怀念。
“那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回去。上高中的时候,我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我跟我妈妈之间绝对不可动摇的东西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我妈妈已经不把我当做儿子看待,而是把我想象成
了自己的丈夫。我那个时候每天都很害怕。她也不想这样,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也看出来,她控制不了自己。能够直到我高中毕业我们都还在人的界限内,我妈妈付出了不少努力。那个时候只要她稍微放弃了理智,我是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她的。之后我从不回家,也是这个原因。”
作为母亲却对自己的儿子产生了爱情,进而家庭、亲情、自己以及儿子的人生也全部因此而扭曲。对于这个充满了绝望与罪恶的事实,关景祺惊愕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地方、那个人身边,我都不能再回去了。我妈妈已经快要不行了!那年暑假的事你还记得吧?我从你那回去以后,她的理智就崩溃了。我挣扎着躲进自己的房间,她却在门外一边大喊着‘不把你交给任何人!’,一边像疯了一样拿着菜刀砍门。我当时想不如干脆这样死了算了,所以就有了这几条疤痕。看到我的血她才清醒过来,可是我们都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因此做了一个约定——上大学离开家里以后,就再也不回去,把家留给她一个人,直到她从这个罪孽深重的幻觉中醒过来。”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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