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的,刚到门前就被门房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进去,栗湛也不恼,笑吟吟的道:“我来找纪老板。”
几个门房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人,按理说像他这样一没预约二没请辞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没人负的起责任,是万万不能放进去的,可看他生的这样一副好相貌,难道是老板的男宠不成?
这年头思想开放了,手头有点闲钱实权的,有些身边都养着一两个漂亮的小男孩,也不奇怪,只是看不出来纪阡也好这一口,看起来还收了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栗湛这个人说好听点是随性,直白点天生就是个勾人的妖精,性子直来直往,对自己被误认成男宠的事半点不在意,把手机打得噼啪作响,发了条简讯之后就随随便便的对着那几个门房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道:“真是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奴才,难得你们几个忠心至此。”
那几个门房其实都是纪阡从香港带到内地来的,内地不比港岛,毕竟不是纪阡的地盘,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括纪阡的安全问题都是要慎重考虑的,才临时把他们几个遣到了外面守门,港岛那边的人,大陆话不论说或听都很生硬,这方面纪阡是个例外,所以栗湛字正腔圆的一句话,他们是没有听懂的,也就没再说什么。
栗湛叩上手机没过一会儿,门房就接到了管家的内线电话,毕恭毕敬的把栗少请上去,那几个才知道来的是纪老板世侄,连声唤着赶紧放人,栗湛从他们兜里顺了根中华烟,也不点,就这么叼在嘴里悠闲的进去了。
纪阡本来不知道栗湛来找他做什么,侄子进去的时候他刚和金三角地区的地头蛇通完电话,把衬衣的袖子挽上去,坐在书桌后面抽烟,见了栗湛顿觉头痛:“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栗湛耸耸肩,做个十分无辜的表情,“昨天我回实验室之后才发现的,柴羽的七魂没了。”
柴羽这个名字刚自他口里说出来,纪阡的脸色立刻就极难察觉的变了一下,“早让你别把他和那些瓶瓶罐罐摆在一起。”
“我以为他不会舍得和他待了半辈子的实验室分开。”栗湛的语气无奈,神色却相当愉悦,“但是容器还在,里面的七魂却完全消失了,真叫人纳闷,没有七魂的话,您借尸还魂的计划也只能搁浅了。”
他的神情这样愉快,甚至有一瞬让纪阡产生了“不会是这个人安排的吧”的错觉,但是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栗湛是不会背叛这个名义上的叔父的,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和实力。
“您不会以为这一切是我策划的吧?”栗湛像看透了这个男人的心理一般轻柔的笑了,“我可不想像柴羽那样身后无人依靠,末了还落个被□致死的下场——怎么,我看您的脸色不太好,莫不是这几天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纪阡在书桌后面盯着他半响,方缓缓的道:“你以为自己比柴羽聪明?栗湛,别在长辈面前卖弄你的智慧,不然我也可以让发生在柴羽身上的事在你身上重演一遍。”
栗湛的脸色一瞬苍白,紧接着就不再说话了,其实纪阡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没有一丝一毫变化,连语调都平稳的一如往常,让人一点情绪都猜不出来,但是栗湛就是能从这个男人的表情中分辨出他生气了。
这是无可厚非的,当你在这样一个用鲜血和尸骸堆积成的华座上坐上很长时间之后你就会发现,即使你把嗜血的情绪隐藏的再好,它们总能从你的神情,你的语气中流露出来,这就是长期处于上位者位置,溶入骨血里的气势。
与其提心吊胆的在这个男人手下做事,每每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像柴羽那样选择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至少死的干脆利落,再不必为这些事整日担惊受怕,如此说来,或许柴羽才是这场局里最聪明的那个人。
栗湛不动声色后退了半步,忽然又想到纪沫,被纪阡牺牲用来练魂的继子,想到纪阡在纪沫面前总是带着惬意纵容的笑,扮演着慈父的角色,他忽然觉得,似乎只有这个纪沫,才是这么多年来得纪阡最多纵溺温情的那个。
他刚想开口,纪阡已先他一步问:“还有什么事?”
栗湛眉峰一挑,眼波轻巧流转,“其实也没神秘,就是前几日在诗集上偶尔阅到一首诗,感触颇深,忍不住时时在心上念着——”他不等纪阡发话,自顾自的接了下去,复述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能同生,日日与君好。
明明只是诗人写予年长情郎的诗,若放在平日,纪阡大多只会一笑置之,但摆在这样的关头念出来,就难免让纪阡察觉到不对劲了,仿佛心里那点隐藏的极深的心思浮上了水面,并且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竟让纪阡凭空生出一种秘密被人揭穿的错觉。
“你这是什么意思?”纪阡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要不怎么说栗湛就是个妖孽呢,几分钟前还怕得要死,这一会儿又开始犯浑了,不禁心的道:“哪有什么要紧事儿,就是昨天瞧见纪家小公子在密室里割腕了,我琢磨着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父子,好歹得给您说一声,堂兄弟也是可怜,本就是个阴气极重的命,没有舍利时时刻刻的护着,就算不自尽,也得给那些乱七八糟的活活折腾疯了——”
“怎么就割腕了?!”纪阡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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