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曦有点激动,知己啊!但他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挨着谭宇坐下,试探性地拉着人攀谈,“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纳什的比赛的?我从初三起就开始关注他了……”
两人就nba控球后卫纳什的篮球成长史聊了整整一个上午,张凯曦是越看谭宇越顺眼,越聊越起劲,差点都忘记中午要去接沈牧吃饭了。
“靠,都十一点半了!”张凯曦懊恼地瞄了一眼自己的腕表。
谭宇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很识相地中断了话题,“我该走了……还得回去复习经济理论。”
“诶等等,正好我也要出门。”张凯曦急忙追到玄关,谭宇正弓着腰换鞋,张凯曦很自然地就瞟了一眼他穿的鞋,灰蓝色的球鞋,很旧,很廉价,一点也不保暖。再看了看自己脚下崭新的nike,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忽地攫住了张凯曦。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和谭宇贫富差距的悬殊。他以前只会对这种优越不以为意,甚至大肆炫耀,直到看到谭宇脚下的球鞋的这一刻,他才明白,这种优越有时候会很伤人。
张凯曦换了双普通的鞋子,和谭宇一起回了理工大。
沈牧早就等在校门口了。他看到谭宇的脸,清秀的脸一沉,“你又和人打架?”
谭宇打着哈哈,“不是打架,是友好切磋。我脸上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疼,都是皮外伤,真的。”
张凯曦眯起眼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他记得刚才下楼的时候,谭宇的腰侧不小心磕到了护栏,疼得眉头都拧成一团了。现在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在沈牧面前,还真是……让他无话可说。
“你下午考完试直接去我那儿吧,陈鸥闲得无聊,非要找人玩斗地主。你和谭宇一起来。人多热闹些。”张凯曦巧妙的岔开话题。
沈牧点点头,“中午到哪儿吃饭?要不就到东区食堂吧,我下午一点钟考试,去外面时间可能不太够。”
“行。”张凯曦翘起嘴角,他又转向谭宇,“一起去?”
“不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谭宇摆摆手,大步走远。
沈牧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皱。
谭宇一回寝室,就蒙头大睡。一直睡到下午五点钟,沈牧的电话将他吵醒。
“喂?”谭宇边揉眼睛边接起电话。
“出来吃饭吗?”沈牧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动听,清冷。
谭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使劲按了按额角,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你……考完了?”
“早就考完了,你下来吧,我在你们宿舍门口。”
谭宇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没等沈牧说完话就急不可耐地飞奔到楼下,而是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望着头顶刷白的天花板,“这个……不好意思啊,寝室有个哥们儿过生日,晚上请吃饭……”
“噢,那下次再说吧。”沈牧顿了顿,又道,“凯曦让你晚上去他那儿玩,你会去吧?”
“看吧。”谭宇听着“凯曦”那两个字,嘴角勾起的弧度便有些自嘲,“有空我就去。”
挂了电话,谭宇再也没有了睡意,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墙角的蜘蛛网已经结得很厚了,只是看起来还是脆弱得一阵风就可以拂断。谭宇想起威灵顿将军和蛛网的故事,但他不是威灵顿将军,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懦弱的凡人。
谭宇从床上坐起来,用一节卫生纸消灭了墙角的蜘蛛网。
24.
入夜,雪已经停了。灰色的雪水,从路面的低矮处流入下水管道,发出清脆的汩汩声。一小簇积雪从头顶的香樟枝干上坠落,把树下行走的高大身影砸个正着。哈出口热气,谭宇用手拍掉肩上的雪花,拢了拢围巾,继续往校门口走。
陈鸥的公寓门是虚掩的,里面传来说话声和笑闹声,谭宇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是走进了温暖光亮的室内。
“来了,可就等你一个了!”张凯曦坐的位置正对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谭宇。
“坐吧,别站着。”他边说话边打出一张红桃2。
“不要——喝饮料不?”陈鸥坐在茶几旁的布艺矮凳上,顺手递了罐饮料给谭宇。
沈牧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捏着牌,看了一眼谭宇,手上飞出一张小鬼。
“靠!”张凯曦懊恼地低咒了一声。他自己那张大鬼一早就打了,现在根本没牌可挡。
沈牧把手里的最后两张牌摊在茶几上,一对梅花9。
“哈,凯曦你又输了,赶快脱衣服!”陈鸥眉开眼笑。
“换人换人,你俩肯定串通了!”张凯曦一脸的不甘心,他伸手一指谭宇,“你上。”
陈鸥不乐意了,“别介,玩牌不弄点惩罚没意义,这样好了,等下谁要是输了,就来个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谭宇无所谓地一笑,“我没意见。”
张凯曦拧着眉头,勉为其难地,“好吧。”
沈牧就不用表态了,直接服从大多数。张凯曦把桌上的牌重洗了一遍,分成两堆放在茶几上,三人按顺序摸牌。陈鸥给谭宇让出位置,自己挨着张凯曦坐下,后者一脸嫌弃地皱起眉头,“你就想偷看我牌是吧?快滚快滚!”
陈鸥切了一声,“就你这手烂牌,爷真不稀罕,爷是要围观你怎么输得落花流水的。”
张凯曦这次又摸到了红桃三,上家地主,他这盘的牌其实还不错,大鬼一张,四条4,三条k,三条a,就是没有一张2,让他心里有点悬。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沈牧,不管摸到什么牌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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