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宇和他一起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因为身上沾了血,被误认为重伤患者送进了急救室,结果护士给他换手术服的时候才发现闹了个大乌龙,只好哭笑不得地把人转移到了张凯曦住的高级病房,让两人一起休养。
张母掀开身后的蓝色隔帘,好让儿子可以清楚看到隔壁病床的状况。
“今天小鸥他们都来过了,医生说你要静养,我便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还有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孩子,好像是姓沈,也来看过你……”
“妈,我饿了。”张凯曦眼睛盯着隔壁床上睡着的人,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
“啊,那我这就去叫保姆把煲好的汤送过来——”
“我想吃城西张老头那家的糖炒板栗。”张凯曦的视线依然没有从谭宇的睡脸上离开。
张母脸色有些为难,“那你一个人在医院……”
“妈,医院有护士,你就别瞎操心了。”张凯曦无奈地朝她眨眨眼。
“好吧……”张母站起身,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又嘱咐道,“哪儿不舒服的话记得按床头的按钮,医生很快就会过来……还有,别乱动,小心拉扯到伤口——”
“妈,我——知——道——”
张母的身影刚消失在病房外,张凯曦就一脸喜色地朝旁边喊,“谭宇!谭宇!”
谭宇睡得正熟,完全不为所动。
张凯曦看他那个雷打不动的睡脸,顿时气得牙痒痒。好啊,到底是我被人捅了还是你被人捅了,睡得这么死!他转了转漆黑的眼珠,脸上缓缓现出一抹恶作剧似的笑容。
“谭宇,起床了,今天有考试,你要迟到了!”
“谭宇,该交卷了!”
两秒钟内,隔壁病床的人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谭宇眼睛还是闭着的,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行动,边摸索床头的闹钟边掀被子下床。
张凯曦一径在这边低头闷笑,笑的幅度太大,拉扯到伤口,又疼得白了脸。
谭宇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有点奇怪,床头没闹钟,衣服也没挂在床尾,而且怎么总有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终于完全睁开眼,看到自己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的同时也看到了对面床正忍笑忍得内伤的张凯曦。
30.
“谭宇,我想喝水。”
“谭宇,我想吃苹果,要削成片的那种。”
“谭宇,你扶我去上厕所吧,我不想躺在床上用那个塑胶便壶解决……”
正在给切成片的苹果插牙签的谭宇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一根明显的青筋在他的额角暴起。冷静,冷静,他对自己说,躺在床上笑得正欢的那个是病人,而且是重伤病人——有哪个重伤病人这么有闲情逸致地把救他一命的人使唤得团团转的吗?
谭宇没有任何邀功的想法,只是对于张凯曦住院后性情的转变十分不能适应,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更想学习古人的侠客精神,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张凯曦“虚弱”地被谭宇搀扶着,俏脸苍白,身形纤瘦,那副惹人疼惜的病弱美少年样,引得走廊上经过的护士和家属纷纷侧目。
“谭宇,你走慢一点行么……”美少年微微仰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搀扶着他的高大男生,就差没捂着心口哀怨地来一句,“宇,我真的不行了……宇,别对我这么狠心……”
“你刚才不是还说憋得都要爆炸了吗。”谭宇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拖着人往男厕方向走,“而且你是腹部受伤,又不是腿受伤,有什么走不动的。”
张凯曦被戳中死穴,脸色一窘,汗颜地垂下了眼。何止是谭宇,就连他自己都不懂,怎么从医院醒来开始就变得对这个人这么黏糊,也许是因为他们一起被困在冷冻室时的那段记忆太过深刻,让他从那以后就对他产生了一股莫名的依恋和信赖……
正在恍神之际,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伴随着不自在的干咳声一起传来的是谭宇有些别扭的话音,“到了,你自己……解决吧。”
张凯曦在解腰带的间隙偷空瞄了一眼门口的谭宇,脖颈有点红,眼神四处游移,全身都透着一股局促不安……噢,他都快忘了,谭宇是个gay,看到同性在他面前露出那什么总归是不太自在的。
“我好了,你上吗?”解决完生理需求,张凯曦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很多,伤口都显得不那么痛了。
谭宇摇摇头,手伸过来扶住他。张凯曦也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有那么一秒他甚至荒诞地以为,谭宇要过来拥抱他,像先前在冷冻室里那样……
张凯曦的手臂最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搭上了谭宇的肩膀。当然,他的表情并没有比他手臂的姿势好多少。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张凯曦沉默是因为心虚,谭宇沉默则是由于前者的沉默,张凯曦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去找话题聊。
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走到了病房门口,刚推开门,谭宇就愣住了。
沈牧坐在床边,看到他们进来,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你来了啊”倒是张凯曦表情随意地朝沈牧打了个招呼。
沈牧淡淡地嗯了声,“你伤口怎么样?还痛吗?”
“已经好多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张凯曦的手还搭在谭宇肩上。
“才来没一会儿。”沈牧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张凯曦搭在那人肩上的手臂,最后停在谭宇脸上。
“火锅店的事你应该都听说了,还好有谭宇,不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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