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傅欣扇子摇的更欢快了:“呦,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他将那布条往外一拉,梁衍嘴巴里顿时通了气,可是看见叛变的萧丰他一时间真的说不出话来。令牌是他偷的,萧丰是他放的,他是耶律宝派来的奸细,之前葛将军接连吃了败仗也是他走漏的风声。亏得耶律首领如此看重他这个妹夫,吩咐自己极力救出萧丰,以为大战前萧丰带着人质来来见自己已经是极大的忠诚。本来昨晚这事情做的天衣无缝,顺水推舟的嫁祸给小尘,没想到到头来反被萧丰将了一军。
裴傅欣看梁衍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命人扯开他的衣服。只见阳光照射之下,他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红斑,很是可怖。
“这可不是块普通的令牌,凡是触摸过它的人,不出三个时辰,身上就会布满此种红斑,三日不褪必残七日不褪必死。而解药,只有我身上有,因为这毒也是我配的。”堂堂五王爷,从小对诗书不感兴趣,喜欢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物,不但是做人皮面具的高手,更是用毒和解毒的高手。只是知道这些的人很少,裴傅庭不但知道,还为他寻找过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毒仙做老师,所以对这个三弟非常了解。
“梁衍!你这狗东西!”葛将军再也按耐不住:“今日我不杀了你我对不起葛家列祖列宗!”
葛将军在这档子口上当然想要马上撇清他同梁衍的关系,恨不能一刀马上就将他给宰了好表明自己的忠诚,可惜刀还没拔出来手已经被裴傅欣一把抓住:“葛将军莫要急,先将此人押回京城,交由皇上再做定夺吧。”
其实由皇上定夺就等同于让裴傅庭定夺,一切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到头来人是死是活还不是摄政王的一句话。
梁衍仿佛终于从噩魇中醒过来,嘴边挂着一丝冷笑:“裴王爷,你这计一环套一环,真正是精妙。
第二十章:果子酒
马夫回来后根本记不得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在裴傅庭宣布启程回京的时候才想起怎么回京的时间变得那样快,不过从他雀跃的脸上可以读出,他是恨不能立刻就回京的,小尘听他讲过家里的老母妻子和孩子,都在巴巴的等着他回去。
裴傅庭留下几名亲卫派给葛将军暂时做副手,葛将军因为治下不严也受了军法处分,但是他对于裴傅庭能饶他不死,已经是感恩涕零了。
回京的那天草原上飘着细雨,看上去雾蒙蒙的一片,那只雄鹰在烟雨里穿梭,一直跟着裴傅庭的队伍,竟又是不肯离开了。
掀开马车帘子往外张望一眼,浓郁的青草味窜入鼻尖,几滴细雨落在额头发丝,粘在睫毛上,视线有那么一瞬的迷糊。
这就走了么?
宽大的袖袍轻轻一靠,小尘吓赶紧松手,掀开的帘角立刻掉下来,马车内重新变得昏暗起来。小尘缩起脚尖,熟悉的熏香味逼过来,他的身子不禁往后靠了靠。
裴傅庭用三分慵懒七分调笑的语气说道:“马车就那么大,你逃到哪里去?又想像上次那样,直接从这上面翻下去不成?”
小尘不安的将自己缩紧,他听见裴傅庭继续说道:“要是真的掉下去,可就没那么好命了,这次一定会给猛兽拖出去生吃的。”
猛兽,生吃。
小尘又想到那个血淋淋的脑袋,胃里一抽搐立刻干呕一声,昨晚他做梦,一直都梦见耶律宝,他一会儿掐自己头发,一会儿又将脑袋搬下来给他,吓的他半夜里惊醒后就不敢睡。
裴傅庭撩开帘子往外面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有人往马车里递来一个食盒。裴傅庭打开第一层,里面盛着酒盏和一小瓶酒,酒香闻起来甜甜的诱人,他往酒盏里倒了些酒出来,递到小尘嘴前。
酒很是清澈,杯盏是翠绿的,杯底还刻了一条小小的鱼儿,随着马车的震动,那酒在杯里微微晃动,小鱼便摇着尾巴鲜活了起来。
小尘看看酒,又看看裴傅庭近在咫尺的脸,今天早上启程的时候,他正在帮马夫牵马,天下着细雨,伤口很难受,所幸那些马现在都认得他,非常温顺。突然一个调头回来的士兵二话不说扶上马,然后居然直接将他送至现在乘坐的这辆大马车当中。
马车里坐的就是当今的摄政王,权势滔天的裴傅庭。他闲闲的坐着,没有来时纵马彻夜赶路的威猛,可是小尘知道在衣料下包裹的,是王爷蕴涵着力量的身躯。他可以带着自己在空中飞,可以在一招内将人马打倒在地,想要掐死自己的话,也定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裴傅庭微微抬高他精巧的下巴说道:“别怕,只是果子酒,不会醉。”
裴傅庭的眸子很深沉,沈的好像一滩见不到底的水,里面仿佛有流光在一闪而过,如芽月般惑人心神。小尘好似被裴傅庭的突如其来的温柔催眠了般,忘了自己还危险的靠在他怀里,乖乖的伸出舌尖轻轻在酒里沾了一下。
他那粉嫩的舌尖,看起来不知道有多诱惑。裴傅庭凝望着他迅速缩回去的小舌头,将酒盏凑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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