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缸盖揭了,一看里面,那些椰壳早就被闷烧后缩成了炭一样的东西,这会儿摸着连一点热度也没有了。且这炭的硬度就像是它的原身“椰壳”一般“硬朗”,不像一般的炭条那样易碎易出粉末渣子。
他将昨晚上婆婆给他的那只大漏斗底部那个出浆的管子中在靠顶部位置的两片网取下,见里面竟还留有当年婆婆滤米浆用的纱布一样的白色东西。那纱布其实是生罗,质地比纱布还要细密,又因做衣裳就显得粗了,故而放在布匹铺子里头卖都是极便宜的。那两块垫在网上的生罗布还是簇新的,想来有可能是当年婆婆给这木漏斗里面换上了新的滤布之后忽又决定放下这个米糊的生意不做了,才将这滤布一直保留在里面的,否则都这些年过去了,要是上头还有生米粒的粗碎残渣,这会儿揪出来看早就发酵得不成个样子且臭气不小了。
出浆的管子中的两片网其实是两片木片子,不过上面都带有许多细孔。他将这两片带孔的木片子与两片垫在上面的白色生罗布都取出摆在他这边厨房的土灶台上,跟着就推了板车出去打河川水了。因他后来跟婆婆提过几次早上都由他去打水上山来,故而婆婆后来见他身体确实好了不少之后就将这个活交给他了。
他用板车推了一个中大型与一个中型的缸下去,接了水回来后,先是将那木漏斗与带孔木网与生罗布都洗了一遍,再烧开了一些水将这些东西都烫了一遍,跟着,便拿去了前面他家的大水缸上放着。他顿了一下,见大水缸里有些余水,便将那缸身倾斜过来,将里头水倒尽,跟着将漏斗架了上去。那木漏斗的口径只大那只缸口一小圈,倒是正好合适的尺寸。架上去后,他将带孔木网的其中一片嵌回漏斗颈里的原处,跟着便将那两片生罗布都垫在了那个圆木片子上。然后他又在这个厨房里翻了翻,想翻出那种生罗布,再剪两片出来的。因原本婆婆是拿那个来滤米浆,若生罗布垫得太厚,怕会滤不出来,可他现在用来滤水,则这罗布太薄又易走得太快。
他正找着,婆婆就进来准备蒸灰麦包了。他就问婆婆,婆婆找了出来给他,还拿了把剪子给他。跟着,婆婆只管她蒸麦包去了,而他则是剪裁起了生罗布片子预备用作滤布用。他剪好了后,也将叠起来通共有六层的布片子清洗了一遍,再用开水烫了放凉。跟着他就回他后头取了一块椰壳闷烧成的活性炭过来,在厨房里拿大刀背不轻不重地一敲,这炭碎裂了,只是只见到四分五裂的炭块,却并不见黑渣黑粉,足见由椰壳烧制的活性炭的硬度还是相当好的。
有这椰壳来烧制这样的活性炭可能是在这种世界中最佳的一个选择了,因这里也不比他以前活过的地方,以前那地方的滤网都是用极细密高端的材料制成的,而这里的只有两片带微细孔洞的木片子与几层生罗布来夹住这活性炭,虽说也是形成了层层过滤的状态,可是到底不比他以前那地方的高端细密,不用这种实在不出渣不出粉末的炭是不行的。
他将这炭的碎块满满当当地装进了那个漏斗颈的上面三分之一截内,由底下那个木片子与几层生罗布片托住,跟着,就往这些炭上再压上几片他刚才剪好洗烫好的布片,再接着就是再将另一个带孔木片嵌了上去。
然后,他将水倾入那个漏斗中,再等了一会儿,就听有水从下面木管中汩汩流出,听这水声,并不像是很慢的或是在那边漏斗颈处很堵塞的,说明里面滤芯处的结构差不多正好,不厚不薄,不密不疏。
婆婆本是自顾地做着蒸麦包的活儿,也没在意他做的那许多事,直至听见了缸里的水流声,便问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答:“婆婆,以后我们家里的水应该是可以生着喝了,经由这漏斗漏出来的该是可以的。不过……也得等下喝了才知道。”婆婆一听不用烧水来喝,能喝生水了,竟立时舒眉展眼地冲着他笑,还说:“真好,真好。”。范禹心想:您这是有多么喜欢喝生水啊!
等这大半缸的水滤出来,也不过就是花了约三刻钟的时间。范禹心下有些忐忑地拿水瓢来舀了水,装了两个碗,一碗给婆婆,一碗给自己尝尝。他会忐忑也是因他也不知这水的口感品质会不会如他所期望的那样。
他小尝了一口,果然够清甜,还原了净水的本质,水本就该是这个甜度的。婆婆是刚巧做完了活,正想喝碗水,接下了碗,先大喝了一口,跟着马上说:“这水真是甜啊。”然后还走到水缸旁,朝那个漏斗左看右看的,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还转过头来看范禹,问道:“你里面放了什么?放糖块进去了?”顿了一顿,又说道:“也不对啊,糖水也不是这种甜味。这甜味……真是说不上来。”说完后,就将碗中的水饮尽了。
范禹关照婆婆,以后只这个缸中的水可以生喝,且以后和面、煮粥也要用这水。只是洗澡、洗衣、洗菜这些粗事就不要用到这缸中的水了。婆婆说她记住了,而范禹则想着,婆婆这第一次说的记住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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