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密集,马在其中根本就施展不开,但对于敌人来说却是相当的便利,林木起到了庇护、隐藏偷袭的作用,简直是防不胜防。再往东边林木变得高大稀疏,因为早年前对此地进行过采伐,也不知为何,经过采伐后的土地小的林木长得很少,几乎没有,而留下的可都是上了年头的老树。那里的确适合马儿疾驰,兼之少杂木,也减少了敌人在此地的躲藏。
但,楼沂南有着顾虑,大雨将至,他已经感觉到雨点落在了身上,而大雨形成的泥石流就发生在卓尔围场山林的东面。
抿紧了嘴唇,楼沂南神色严肃严峻,简短的二字在风中很快消散,但其坚决和不容反驳彰显无遗。“不行。”
虽然近期内一向顺着自己的楼沂南突然不听自己的话了,但祁承乾并没有生气,一来他觉得自己在楼沂南的心中分量还不够重,二来楼沂南如此作为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别看进入京城之后楼沂南行事鲁莽,就像是个空有一身蛮力却无脑之人,但楼沂南之前在西北军营风格并不是如此,他张扬却谨慎、鲁莽却细致,是个有勇有谋之人。联想到此前楼沂南反复强调要下雨了,祁承乾看向东边林子的目光就变得幽深,难道泥石流会在那边形成?天时地利人和,毁尸灭迹的上上之选,难怪楼沂南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的杀了宋炳易一行人,应该是有恃无恐吧。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并肩作战,但配合默契,仿佛共同应对的战斗已经历经了千万次。楼沂南负责驾驭马匹,他并没有选择往营地的方向去,那儿是敌人严防死守的方向,当然也没有选择往空旷的东边林地去,在那边敌人做了个虚招,看似在严密的包围圈中多了个缺口,实际上是在口袋上故意开了个洞,就是要让口袋里的人往东边去,东边林地肯定布置得更加多。他选择了往林子深处去,向高处、深处疾驰。
在楼沂南负责控马,将背部的空隙暴露给敌人的时候,坐在楼沂南前面的祁承乾起到了保护的作用,扭身而坐,一把刀舞得虎虎生风,他本来就擅长用刀,此刻更是不留一点儿空隙给敌人,让楼沂南大胆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保护。
祁承乾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性命安全交给了楼沂南,没有任何刻意培养的,他们两个从心底深处就彼此信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却真切的存在,但也只有置身于危险境地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来,没有危险作为催化剂,他们短时间都不会发现原来两个人这么合拍。
一个突围、一个防御,硬生生的在三十多人布的口袋中突围,进入到了山中深处,周围灌木林立,马儿在其中行走艰难,很容易就被绊住了腿脚,挪不开步子。
雨,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有些疼,也模糊了视线。楼沂南已经穿上了蓑衣,将祁承乾护在身前,不让他被雨水打到,但是风大雨急,就连蓑衣也挡不住风雨。
天,黑沉沉的,远远的好像有雷声靠近,但没有看见闪电,也许他听错了。四处张望了一下,楼沂南已经分不清楚他们现在身在何处,而且这边地势平坦,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在往山上走还是在下山。
“迷路了。”祁承乾陈述的是事实。
“马挪动不开了,看到前面的那棵树了吗,到那边下马,接下来的路我背着你走。”不远处就有一棵树冠密集高大的大树,在那儿下马最起码可以保证不会让祁承乾一下子暴露在雨水中。
“好。”
雨声很大,两个人只有贴在一块儿,凑到耳边才可以沟通,此刻听了楼沂南说的,祁承乾在他的耳边大声的应了一声。
下马后,楼沂南立刻脱了身上的蓑衣让祁承乾穿上,而他取下马上的武器和挎包背在身上,随后走到祁承乾的身边灿然的笑道:“我要背你了哦!”
楼沂南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看得祁承乾有一丝的窘迫,弄得自己就好像是要被楼沂南背进洞房的小媳妇一样。但楼沂南在自己身前蹲下,不顾树冠外风雨的吹打,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坚实的依靠。
楼沂南的背,厚实而坚硬,宽阔而温暖,就和他的胸膛一样,给人以绝对的安全感。黑夜中,半蹲在身前的人变得格外的醒目,诱惑自己趴上去,在寒冷的雨夜之中这种诱惑太致命了,祁承乾的大脑还没有思考完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楼沂南背着走出了十几丈的距离。
大雨打在楼沂南的脸上,雨水进入了眼睛里面,很涩滞的感觉,鼻子被水糊住,呼吸都变得困难,但张开嘴巴换气,一下子就喝了一口的水,楼沂南觉得要是自己一直张开着嘴巴,在找到躲避之处时,自己水都喝饱了。虽然有很多的难受之处,但楼沂南的心情很好,高兴的想要嚎上几声,高歌一句,盖因背上的人。
身上的分量,让他在黑暗的雨夜中感觉十分的踏实,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小心,因为背上背着的是爱人、是血脉、是他楼沂南的一切。黄白之物、权势地位,他都不在乎,唯独祁承乾让他舍不掉、放不下,这一生都是如此。他甚至想过,如果祁承乾不接受他,他就打断祁承乾的腿,禁锢他一生一世,但这样的局面他不想看见,被囚禁的祁承乾就不是祁承乾了。
心里面踏实,纵使现下只是暂时甩掉了追兵,他也希望这条路可以很长很长,能够就此下去。这只是楼沂南一瞬间的想法而已,毕竟雨大风急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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