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虽在治河上不算专精,但是南怀仁和康熙在这上面都是有所建树的,他耳濡目染之下,自比常人要强的多,且但凡与计算有关的,总有他的用武之地。
是以一到这个时候,胤祚倒比康熙还要忙些,查账、计算水位水量等等。康熙原不想让他这么劳累,但一则胤祚并不以为苦,二则,胤祚一时片刻就能算出来的东西,交给旁人,却不知道要算到什么时候,还未必能算得出结果,便由他去了,只盯着他按时休息,不可熬夜费神。
三月七日,康熙召见桑额、于成龙、徐廷玺几人,详加指示治河方略,并命于成龙委派效力人员从速开浚下河海口。
三月十二,胤祚算出河水比湖水高四尺八寸,应是湖石堤被水浸坏,康熙命于成龙迅速派人查验修理。
三月十九日,圣驾终到江南。
因胤禛早便将胤祚画的图纸派人送到江南,让人日夜赶制,是以胤祚到扬州的第二天,纺车店就打着惠民的幌子开门了。
胤禛的人大约在刘氏那里学过一手,开业的那一套是玩的溜溜的。
大街小巷到处发小广告,号称“分文不要,纺车免费送”、“新式纺车,一个人顶二十个人”云云。等客人进门,先有人引去试用,自然无不惊叹。等他们感兴趣了,再引去掌柜那里,掌柜傍边专门有人宣读、解释规则,并说明只剩下多少架,先到先得等等,如是一套下来,进店的十个倒有五个当下就办了租赁手续——反正就算东西不行也没什么损失,这么大个家伙先抢回家再说。
生意的火爆远超几人的想象,不到半日库存的纺车就出去了一大半,掌柜的忙吩咐关了店,称已经卖完,明日请早。被请出去的顾客无不捶胸顿足,后悔先前的犹豫,然后决定明儿天不亮就来排队。
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纺车店日后生意的火爆是可想而知的。
胤祚也去店里转了一圈才回去,这会儿买的人是不少,但大多都是抱着占小便宜的心思来的,真正效果如何,还要看后面。
虽然他根据拆过的纺车的磨损情况,和对受力点的分析,对纺车的结构做了调整和加固,但是用的久了会不会出现问题,总还要试过才知道。
回到住处,康熙正在见曹寅等几位大臣,胤祚便没有进门,准备回房休息,忽然看见一个眼熟的侍卫正站在外面候着,遂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低头道:“属下卢六,见过和郡王。”
“卢六?可是排行六?”
“正是。”
胤祚笑道:“那倒巧了,我也排行六。”
又问道:“皇阿玛不是让你守着太子吗?怎的到这里来了,可是太子有事?”
卢六迟疑了一下,道:“太子殿下病了。”
胤祚哦了一声,道:“怎么个病法?”
“太子殿下有些发热,时有抽搐,呕吐不止,”他顿了顿,道:“……水米不进。”
水米不进……胤祚冷哼一声。
“皇阿玛明儿就要见各地官员,太子及我们兄弟几个都要出面,今儿太子殿下就病了……”胤祚冷笑一声,淡淡道:“咱们的这位太子殿下,每次是病的这么及时。”
又道:“话说我也有近一个月不成见过太子殿下了,如今他病了,也该去探探。前头带路。”
卢六有些迟疑,胤祚招手叫来一个小太监,将胤礽病了的话又说了一遍,道:“你去找个机会告诉梁九功,让他回头禀告皇阿玛,说我先随卢侍卫过去看看。”
小太监去了,卢六这才放心带着胤祚去太子住处。
他们现在住的园子是地方官早便备好的,地方很大,太子住处的规格仅次于康熙和太后,更是宽敞奢华。
胤祚进了院子,里面的人连忙请安,胤祚示意不得通报,就那么直直的闯进胤礽的卧房外。
胤礽虚弱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还带着几声虚软的咳嗽:“撤下去吧,孤用不下。”
胤祚推门而入,两人四目相对,胤礽咬牙,眼中差点冒出火来。
胤祚冷冷看他一眼,目光落在那一桌吃食上。
蟹粉狮子头、三套鸭、水晶肴肉、松鼠厥鱼、八宝葫芦、琵琶对虾、菊花海螺……一桌的扬州名菜,比他中午用的还多了几道。
旁边还有四个小太监,两个站在桌边布菜,两个正侍候胤礽净手。
胤祚怒意上涌,冷冷道:“太子殿下的饮食是谁准备的,怎么这么不精心?不知道太子殿下病着吗?还不滚下去让他们重做?告诉他们,太子殿下病着呢,还不清淡着点儿!”
“胤祚!”胤礽怒喝一声。
胤祚看了几个小太监一眼:“你们出去!”
四个小太监如蒙大赦,小步跑了出去。
胤祚这才转向胤礽,淡淡道:“怎么?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这是来孤面前耀武扬威的?”胤礽冷冷道:“孤告诉你,孤再怎么样落魄,也还是我大清的太子!小人得志,就敢在孤面前耀武扬威?你以为皇阿玛会容许你折辱于孤?”
“皇阿玛?”胤祚冷笑:“你现在知道他是你皇阿玛了?你当初下药、杀人、沉船、破堤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他是你皇阿玛?”
“胤祚,你少污蔑于我!”胤礽怒道:“孤正好也要问问你!船上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你自说自话,你说是旁人下药,为什么船上只有你一个人清醒的,其余人等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命丧黄泉?我看药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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