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笑道:“刘大人可是有大才之人,日后前程无量,咱家送送也是应该的。”
刘鑫总觉得梁九功的笑容有点可怕,以致他连推迟都不敢了,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跟着走,他不敢说话,梁九功却笑着和他搭话,道:“刘大人勿要担心,咱们陛下最是爱才,有才之士,就算小有瑕疵,陛下也就一笑置之,该怎么用,还怎么用。”
刘鑫不知道梁九功为何同自己说这些,诺诺应是。
梁九功笑道:“像咱家这样的,什么本事没有,也就只能凭了一片忠心侍候陛下,好在陛下也不嫌弃。”
“公公太过谦了,谁不知道公公是最懂陛下心思的……”
梁九功笑容淡了淡,道:“刘大人慎言。”
刘鑫连忙禁声,梁九功却又笑了,道:“不过是心细些罢了,说什么懂不懂的?其实这些都是虚的,在陛下身边服侍,最重要的是忠心——陛下衣食住行,都是经咱们这些奴才的手,若是不能忠心,就算才华盖世,陛下也不会用,是不是?”
刘鑫身子僵了僵,他虽然不太机灵,但梁九功将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他还是能听明白的——你是太医,主子们可是要吃你抓的药,用你开的方子的,就算你医术再好,但凡一丝的异心,谁敢用你?
陛下能容得下有小心思的大臣,可容不下有小心思的太医!
梁九功叹了口气,继续道:“咱家也很为刘大人惋惜啊,灭绝天花,那是多大的功劳啊,只可惜出了六阿哥这档子事儿……六阿哥,唉,真是可惜了!”
“刘大人是为人父母的,应该比咱家更明白做父母的心情吧?”他压低了声音:“说句难听的——旁人的性命,哪怕是千条万条,也抵不过自己宝贝儿子一根手指是不是?”
“刘大人立下大功,本该……可惜了!”
梁九功摇头叹息,却见刘鑫噗通一声跪下来,死死抱住他的脚:“公公,公公救命啊!”
梁九功摇头道:“奴才,可没本事救你啊!”
刘鑫哀求道:“求公公禀告万岁爷,奴才有要事禀报!求公公通禀一声,大恩大德,刘鑫没齿难忘!”
梁九功唇角挑起一丝笑容,口中却叹道:“罢了罢了,咱家就拼着被万岁爷责罚,帮你这一次,谁家咱家心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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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张着嘴,傻愣愣的看着滔滔不绝的胤禛,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宫女们,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他不就是好容易被批准下床,忍不住在地上蹦哒了两下吗,后果怎么这么严重……
胤禛看着胤祚那张茫然的小脸,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他怎么会知道,这小小的心疾,会给他的生命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见胤禛终于停下,胤祚忙道:“四哥不用担心,太医说我的病并不严重,只要好生调养,不让它不恶化,就没有生命危险!”
比起前世那颗缝缝补补的心脏,这颗心实在好的太多,甚至他觉得太医是不是诊断错了,这种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人轻了许多的感觉,哪里像是有心疾的?
胤禛看着胤祚,那张快活的小脸看不出半点勉强,清清亮亮的眸子溢满喜悦,他语气轻快,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这反而让胤禛更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至少现在,他是真的没怪他。
等他慢慢长大,知道这一次种痘到底让他失去了什么的时候,又会怎么样?
是依旧这样笑的没心没肺,还是如当年的老十四一样,撕下兄友弟恭的面具,和他斗个两败俱伤?
“哥。”
“嗯?”胤禛微愣,胤祚叫的是他?他记得老九私下里有时候会这样叫老五,但这种过于亲昵的称呼,从来没出现在自己身上过。
是了,他晃神,自己和老六,可不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吗?
胤祚见胤禛脸色不好看,缩着脖子,举手做出求饶的模样,改口道:“四哥。”
胤祚也不是故意的,在前世的时候,他每次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林泽也是这样,嘚啵嘚啵个没玩,末了又自己生闷气,胤祚叫他叫“哥”叫惯了,一时失了口。
胤禛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胤祚哪有什么事,只是看胤禛的脸色阴沉的吓人,才下意识叫了他一声罢了,闻言顺口道:“四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啊?我想额娘了!”
一个大男人这样说话,实在有装蠢卖萌之嫌,幸好胤祚知道面前这个人虽然顶着六七岁的壳子,内里却是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才稍稍缓解了满满的羞耻感——否则对着六七岁的孩子这样说话,他宁愿去死算了!
胤禛盯着他:居然在他面前提德妃,这单纯孩子是怎么养出来的?这蠢东西在德妃面前不会也时常说起他吧?
胤祚被胤禛看的都快哭了,原来穿越成孩子会让人智商也下降吗?为什么他说什么错什么啊!
看胤祚一脸的委屈茫然,胤禛顿时无语,摸摸他的头:“太医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回话。”
顿了顿又道:“回去以后要好好听话,乖乖吃药,你现在不比以前,不能再顽皮惹事了知道吗?”
胤祚乖乖应了。
胤禛叹了口气,觉得比养儿子还心累,可这个原该夭折的小家伙,是因为他才活下来,又是因为他而患上心疾,他没有办法放下他不管。
正要再交代几句,忽然外面一阵喧哗,胤禛皱眉正要发话,一个窈窕的身影撞开门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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